“噗!”唐澜没忍住笑,忙别过头去捂着嘴。
孟岩一听就满脸的黑,嘴角一抽不大愿意搭话。
外头的兰四娘似乎等不住了,催道:“少主,时间紧迫,还请少主长话短说。”
玉娇巴不得别再对着孟岩的这副臭脸,立刻推着他二人出去,一面道:“走了走了,你们也尽早上路,以免延误大事。”
孟岩只得无奈地转身与之抱拳告别,跟唐澜二人出了别院,拍马而去。
玉娇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双肩一沉,便发觉自己浑身上下竟觉得没着没落的。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压在她的身上,她觉得有些许空洞的迷惘与惆怅。想念端木易,似乎也有些想念那个欠扁犯贱的诸葛均,还想念……玉家庭院深深的大宅子——几乎连那视钱财如爹妈的柳氏,她都觉得分外亲切。
可能离开得太久了吧……那儿毕竟是她重生的地方。
苦笑着看了兰四娘两眼,四娘脸上面无表情,然而漂亮的双眉却似一对梅花剪子似地将她的美丽削地如冰如霜一般。
“四娘应该对玉家不陌生吧?”她突然问。
不明白她为何此时提及玉家,兰四娘答道:“不陌生。属下还去过……”当然是夜访,向玉望山复命。
玉娇笑了笑:“现玉家为柳氏所掌控,四娘觉得我该将父亲的基业拿回来吗?”
“这个……”兰四娘没想到玉娇已经考虑到这些了,这本是她这个属下该在恰当的时机提醒玉娇的。玉娇年纪尚小,无法掌控太多情况,这会儿要想把玉娇夺回来,确实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这也是她原本一直在躲在暗处保护玉娇的原因,只是想等到玉娇再长大一些再谈这些。可是当初却反而被玉娇摆了一道,令其失踪遍寻不到,可谓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奇!
现在她万万没料到的是,玉娇已经把这一切列在她的雏鸟养成行程上了。
“少主,属下坦言,咱们的幕后运作大部分的经济来源也靠玉家的诸多商铺营生来维系,若是让玉家落入他人之手太久,只怕最后也会拖累咱们这边儿。少主想得极是,咱们的确该将玉家尽早夺回,不过……”
见她忽而犹豫不决,玉娇愣了一下。怎么兰四娘还有什么顾虑吗?以前她是没本事,就她一个光杆司令她拿柳氏没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如今身边多的是人,她就不信区区一个柳氏就难倒那一帮子人。
她如是说了出来:“莫非连四娘你也拿柳氏没办法?”
玉娇果然显露出了她的稚嫩来,兰四娘倒是没有丝毫意外,反而若是玉娇这个时候还是如此老练聪慧的话,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闻之只是淡淡一笑,告诉她道:“不过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来日方长,还是静候时机比较好。”
“唔?”玉娇不明白了,玉家不是在别人手中越久就越对他们不利吗?万一柳氏那婆娘把玉家都败光了怎么办?她可没本事再白手起这么大一个家业。
兰四娘知她所虑,安慰她道:“属下说咱们的经济来源多半靠玉家维持这一点儿不假,但是除了玉家,咱们也有自己的营生,尚可撑上三年五载的。”
三年五载?玉娇吃了一惊:“这么久?”等等,“你是说,我还得登上三年五载才能把玉家夺回来?”乖乖,这不是急死她么?她在心里对娇娘起过誓,来日必定要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都讨回来。可眼下自己明明有这人力物力智力了,却偏偏被告知时机不成熟,这教她如何甘心?她等着报这笔仇很久了呢……
兰四娘莞尔一笑:“少主有所不知,老主人一去,如今东珵国风云有变。远在北晋为质子的大太子已经不是众望所归,而是三太子秦丹朱一手把持住了朝政。属下斗胆揣测,东珵日后的大王必是秦丹朱。”
又是秦丹朱?玉娇喉头一紧,当夜那些水底下射出来的箭矢冷飕飕从自己脖颈边划过的感觉又从心底浮了上来,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兰四娘见她脸色有异,不禁问道:“前一阵秦丹朱在麟州城逗留,难道少主已经与他见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