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听后,脸色微缓,有些好奇起来,开口道:“贺郎有何事不妨直言。”
“是这样的……”
贺兰敏之见李弘起了兴致,便将他们之前遇到薛刺史的女儿薛三娘,薛三娘又是如何对杨云茜的,自己为此惩治了薛三娘,却没有想到薛刺史阳奉阴违,在他们走后将薛三娘又救了出来,并在上次宴会上再次为难杨云茜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弘听完,面色更加阴沉起来,脑子里将跟薛勇有关的人都转了一圈后,才厉声道。
“看来这薛勇惯会做这阳奉阴违的事情,这刺史之位看来是容不下他这尊大佛,不如就找个踏实的人来坐吧!”
贺兰敏之等着就是李弘这句话,虽然之前他也考虑了薛勇背后并没有什么值得忌讳的人,但是在李弘眼中这些人是否重要,他并不能保证,所以在没有得到李弘应允之前,他的心并不踏实,现在得到李弘的应允,自然顺着李弘的话应道。
“郎君英明,这事儿就交给常住来办吧,一则郎君现在身份不易暴露,二则这薛勇阳奉阴违的是常住,由常住出面反而更为妥当,郎君意下如何?”
李弘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贺兰敏之的请求。
只不过当他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应该是被贺兰敏之算计了,虽说这事儿是为了杨云茜,可何尝不是为贺兰敏之一个机会树立自己的威望?
想着,他双眼一眯,冷冷地看向贺兰敏之,开口道:“贺兰敏之,我看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连我都敢算计起来,莫不是吃准我不会为了这事儿发作你!”
贺兰敏之本来就没有以为自己这点小伎俩能瞒过李弘,但是他也不想承认这事儿是自己算计了李弘,于是他一脸惶恐地施礼道:“常住不敢!”
李弘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又想起之前他跟杨云茜一起从沙漠中出来的样子,顿时也顾忌不了许多,将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你有什么不敢的!就连茜娘你都敢诱拐到这里,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贺兰敏之闻言,脸色一变,抬头直直盯向了李弘,很不客气地说道:“郎君请慎言,事关茜娘的清誉,某不敢认,也不会认的!”
李弘其实在那番话一出口就已然后悔了,但是话既已出口,他不愿就这样算了,怎么也得将这事儿弄个清楚,免得自己心中老是有个疙瘩。
“贺兰敏之,你以为你不承认就代表这些事儿没有发生过吗?既然你也知道事关茜娘清誉,你为何还要跟着茜娘一起来敦煌郡?既然你那么清楚明白,为何当日离开洛阳之前,不会让茜娘打消来敦煌郡的念头?更别提,你明知我跟茜娘之间的婚约,你怎么就可以这样跟着茜娘一起走?”
贺兰敏之看着面前的李弘,他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李弘,也以此明白李弘对杨云茜的感情比自己认为的还要深,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认同李弘的这番话。
他承认自己跟李弘想的一样,跟杨云茜出来就是不怀好意,想让杨云茜心中有自己的存在,但是他并不能承认,虽说这屋里的人都是李弘的亲信,可他不能冒险让杨云茜的声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
想着,他双眼一眯,冷然道:“郎君这番话,常住就当从未听过,也希望郎君不要再提起。当然,如果郎君非要提起,常住也只好跟郎君一起去天后殿下那里将这些都说给天后殿下知道,相信到时候,不用常住多说,天后殿下自然会断了郎君跟茜娘的婚约,免得被人说她的儿媳在嫁入东宫之前就失了清誉!而且这样也算得上是成全了常住,不知郎君觉得这样是否满意呢!”
贺兰敏之这番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却说出了肯定的意味,让李弘顿时如同坠入冰潭中一般清醒过来。
是啊,如果阿娘真的知晓了这些,那她肯定不会为他跟杨云茜指婚,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是白费,但是这些话偏偏又是贺兰敏之提醒的,令他本就不痛快的心情更加抑郁起来,也不愿再去看贺兰敏之的嘴脸,免得让自己的心情更加不好起来。
贺兰敏之一向都知道李弘的精明,他刚刚之所以会说出那番话来,也不过是因为心中太过在乎杨云茜,随即也不愿跟他计较什么,反正他们最终做什么都是为了杨云茜好,只要杨云茜没事儿,他就算吃些亏又有什么。
想着,他开口道:“郎君,如果你没有其他事吩咐,常住就去办刚刚的差事了?”
李弘本就因为自己的失言而生闷气,现在听到贺兰敏之询问的话语,怎么听怎么刺耳,随即挥了挥手算是应了贺兰敏之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