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说到后面很是感慨,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杨云茜看着这样的李夫人,却嗤之以鼻,如果真如她所说那般,之前跟杨大郎所说的又是为何?
想着,她不禁冷笑道:“阿娘,你以为儿还是当年那个五六岁的孩童,说点这些就可以将你们之前对儿所做的一切都抵消吗?当儿一人在洛阳本家生活时,你们但凡有一丝想起儿,儿又怎么会在那里巴巴得等了你们三年,可是儿最后什么都没有等到,就连阿娘你答应儿要经常过去看儿的事情,都没有做到过一次!
儿可以理解你刚生了大郎需要好好照顾,但是儿去了洛阳八年,却没有收到过阿娘给的一丝一线,每年过年看到本家那些小娘子都有自己阿娘给做的衣裙,儿不是不羡慕,只是儿一直在安慰自己,阿娘只是在照顾大郎,待大郎年岁大些了,阿娘一定会抽出空来给儿做身衣裙。
只是儿这一等就是八年,也生生将儿的期盼磨得没有了。所以阿娘现在跟儿说,还记得儿在长安时的情景,那么儿想问,阿娘这八年可有想起儿?如果有想起,为何从未给远在洛阳的儿送上你身为阿娘应该有的关心?”
李夫人听着杨云茜质问的话语,心中也并不好受,只是多年的习惯让她忘记了自己这个女儿也需要人关心,而回来后也只是想着如何能利用她日后的身份,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可有亏欠她。
想着,她面露歉疚地说道:“茜娘,是阿娘错了,阿娘当年就不应该同意你阿爷将你送到洛阳,如果不是送你离开,阿娘又怎么会选择遗忘你,又怎么会到现在只想着如何利用你的身份?”
说着,李夫人声音哽咽,好像真是愧疚地要哭出来一般。
杨云茜知道李夫人这样也只不过是想做戏给自己看,虽说这里面的确有几分真心,但是多年未见,她不相信自己,同样自己也不相信她,自己刚刚那番话也只是想让她的心中有丝愧疚之心就好。
虽说那份愧疚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可以让他们在利用自己的时候,多为自己想一分就好,自己可不想他们经常对自己狮子大开口,毕竟那里可是东宫,并不是一般人家,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忧。
于是,杨云茜面色微缓,走到了李夫人的面前,拉住李夫人的手,同样一脸凄色地说道:“阿娘,其实儿并不想怪你,只是刚刚看到阿娘跟大郎的相处,想起了我们曾经也有过那样的日子,才说出那样的话语,还望阿娘不要怪罪!”
李夫人见杨云茜服了软,也不好继续说下去,抹了抹脸上那并不存在的泪水,欣慰地说道:“阿娘就知道茜娘舍不得阿娘,阿娘以后一定会和从前一般对你的。”
母女俩相对一笑,笑意都未达彼此眼底,心中有着各自的盘算。
这时,门帘一掀,之前在门口拦着宝画的那个小娘子走了进来,看到杨云茜跟李夫人一副母慈儿孝的样子,顿时心生不满,走到两人面前,用力扯开李夫人和杨云茜拉着的手,恶狠狠地向杨云茜说道。
“你这个坏人,刚刚回来就挑拨了宝画姐姐不跟我好,现在又要来抢我阿娘,之前更是抢了我的院子,我不要看到你,你给我走!”
杨云茜被杨四娘扒拉开,并未露出生气的神情,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杨四娘,想看看这个小娘子到底想做什么。
李夫人却被杨四娘的话惊住了,她可不想杨四娘这番话破坏了之前她好不容易才修复的关系,于是开口喝道。
“慧娘,你怎么跟大姐说话,快去跟大姐道歉!”
杨四娘听后,双眼一红,委屈地回道:“不,慧娘才不要跟这个坏人道歉!”
李夫人看到杨四娘这副样子,知道一时半会是没办法让杨四娘低头,只得无奈地看向杨云茜,歉疚地说道。
“茜娘,慧娘年纪尚小,不知听了什么人的蛊惑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望茜娘不要跟她一般计较才好。”
杨云茜闻言,嘴角一弯,回道:“阿娘这是说得什么见外的话,慧娘既然是儿的妹妹,儿岂会跟妹妹一般见识。正好儿想起还有事情要做,就不耽误阿娘功夫,儿告退!”
杨云茜说完后,退出了正房,站在院子中看了一会儿后,才带着宝画离开了海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