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听后,抬眼望了一眼莫怀年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
“莫刺史,某刚刚说的六千金只是鬼医的诊金,你莫忘了那鬼医不光光只是诊金贵的离奇,就连他开出的药房同样也是非一般人可以吃得起的,莫非莫刺史的意思是想让某自己掏钱来医治吗?那某还不如就这样了却残生,不治也罢啊!”
说着,贺兰敏之脸上浮出了一副哀伤的神情,再配上他那满脸的红疹,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唏嘘不已。
莫怀年见贺兰敏之这样,多少有些明白贺兰敏之这是借机整治金三郎父女,而且他怎么看这李五郎怎么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不过他也不打算揭穿贺兰敏之的用意,反正这金三郎一家除了江氏还明理些,这金三郎父女也是时候得到些教训,这江陵郡首富的位置也是时候让出来给别人了,于是他望向金三郎一家人,问道:“金三郎,你们意下如何?”
金三郎一听就有些傻眼了,他本来以为贺兰敏之只是要诊金,那自家还是出得起的,但是如果连那鬼医的药方都要一起出了,那自家的财产至少得没一半,他可是听说有家商贾家有十万金,结果家中老人生病请了鬼医去,那十万金全数给了鬼医不说,还倒欠了亲戚几万金,而自家所有的财产加起来也就是八万金,怎么够得了那鬼医的医药费!
想到这里,他不禁后悔招惹了贺兰敏之,脸上流露出肉疼的表情看向贺兰敏之,讨饶地说道。
“李五郎,某向你赔罪,你大人有大量,就给某留条活路可好?”
贺兰敏之看着前后变化这么大的金三郎,心中不屑地笑了起来,脸上却是一副比金三郎还要难过的表情,回道。
“金郎,不是某不给你活路,而是某给了你活路,某跟某的娘子就是死路一条,难道说在金郎心中,那些黄白之物比某跟某娘子的两条人命还要重要?或是金郎宁可去流放那五百里一年,也要眼睁睁地看着某夫妇死去?”
贺兰敏之这番话中暗含的意思就是你金三郎如果再求他,就是看重金钱罔顾人命的无义之徒,他是不怕死,但是金三郎可承担得起这样的指责!
果然,金三郎在听完贺兰敏之这番话,脸色一沉,想要开口反驳贺兰敏之,并且打算拒绝他的要求,不就是流放五百里一年,大不了他花些钱打点打点,也比将全部身家给了贺兰敏之来得好。
可就在他要开口之际,金二娘在旁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过来商量,他只能将那些话咽了回去,等一会儿再说。
然后看向金二娘,不耐地低声问道:“二娘,你拉我做什么?”
“阿爷,你刚刚是不是想要拒绝李五郎?”金二娘同样小声地问道。
“是又怎么样,那李五郎狮子大开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真的答应的话,那我们所有的家产都未必给赔的!”金三郎一想到这里,就恨贺兰敏之恨得咬牙。
“阿爷,干什么我们要将整副身家都给了李五郎,你就不会隐瞒上一些大家不知道的,将那些看似值钱实则卖不出去价钱的东西赔给他们就好了!”金二娘早就想好了对策,还自认为自己这样的法子很好。
“二娘这个主意不错,阿爷知道怎么做了。”金三郎听了金二娘的主意,很是赞同道。
一旁的江氏看着这父女俩,嘴唇动了动还是放弃了开口。
金三郎随即转头对莫怀年开口道:“莫刺史,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同意李五郎的要求,但是大家都知道鬼医出诊没有个十万金是治不好病的,以某的身家真是有心而力不足,某愿意将所有的家产拿出,大概值个五万金左右都送予李五郎,算是了了这次的事情,不知李五郎可否愿意?”
金三郎说着将头看向了贺兰敏之,好似一副真的将所有身家都拿出来的痛心样子。
莫怀年对金三郎的家底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金家是江陵郡的首富,家中财产至少值八万金,现在只给了价值五万金的东西,相信这里面有很大水分,可他不能跟金三郎一般扯破脸皮将实情说出来,只好也看向贺兰敏之,说道。
“李五郎,不知你意下如何?”
贺兰敏之看着一脸痛心的金三郎,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精光,猜到这金三郎一定是有所保留,而且什么价值五万金,有很多东西根本就换不了那么多银钱,想着,他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