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立夫妇一瞧这五大三粗的杨光录,当下有些畏缩,这杨拐子向来蛮不讲理,仗着他家兄弟在县城当了个差事,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事儿无所不干。
村人都踮着脚尖瞧热闹,一时忘了来此的目的是要向沈丘田讨个说话。恶人对恶人,瞧谁能耐些。
男人干架有招数,女人使泼可没规矩,沈丘田的娘伍氏见老头子被吓住不敢往前,她一口气提上来压下,她冲上前,在杨光录毫无防备之下一口往他的脖颈咬去。
杨光录愣了一愣,下意识将头往旁一偏,避过了大血脉,却也让伍氏咬住了旁边的肌肉,他疼得嗷嗷叫,使大力要将伍氏甩开,伍氏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咬住不放,满嘴是血。
杨光录恼了,两只建壮的手臂使劲掐着伍氏两边肩膀,双目爆突,腮下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瞧得在场的小娃子吓得嘤嘤的哭了起来。
沈丘田一见不好,正要上前,而杨光录的两个下人动作更快,两人一边一个抬起伍氏的腿往外拖,将伍氏拽得两腿像似断了般,恁是疼的叫不出来,但嘴下的力道更大了,整个人几乎是吊在杨光录身上。而沈全立早已吓得摊坐在地上。
沈氏族里几个年壮的人忙上前将那两个下人制止住。这杨光录可不是那等尊老爱幼之人,沈丘田怕她娘出事,忙唤了两个人将她娘从他身上拉下来。
杨光录一身是血,脖子上还掉着一块被伍氏差点咬下来的肉陀陀,瞧着甚是恶心怕人。他发了狠,将沈氏族里两个欲阻挡的人三两下撂开,虎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往沈丘田这边走过来,他今天不将这家人打个半死,他就不姓杨。
村人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战战兢兢越退越开,沈家的正门前空出一大片地来。沈丘田将他娘护在身后,几个族人也上前来并排挡着。
此时,沈夫子被一群人簇拥着快步走进来,见杨光录就要对沈丘田几个动手,他立马对身旁的几个人使眼色,身旁的几人会意,明面上故作拉架般将杨光录拉开,暗地里却使劲将他控制住不得动荡,这种蛮人只能用蛮力制服。
杨光录不停反抗,睁着腥红的眼睛骂道:“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是吧?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是吧……”话语不断重复。
沈夫子旁边站着的是四房长的儿子沈林庄,他对林庄吩咐道:“你去把华大夫请过来。”
这杨光录脖子上的伤口瞧着不轻,再不止血上药的话,怕不得惹出难理的麻烦事儿来,惹上这样的人已是个棘手的麻烦,要是他再有个三长两短,不得闹翻天来。
杨光录吼道:“少给老子装好人,今儿不给老子个交待,老子誓不罢……”许是大声说话扯得脖子上的伤口发痛,他“嘶”地叫了两声,疼得眼睛眯起来,眼睛四周沟壑遍布。
沈夫子不理会他,这样的人跟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况且是自己这方理亏在先。他望了望半缩在沈丘田后头默不作声的伍氏,今儿这事,就算没有伍氏这一出,也不会轻易就能收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