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笑着说道。
“我对的是:原上草。”
陈尧咨也微笑着回答。
“我加字:恍恍镜中花。”
李昊开始面带讥笑的问道。
“我对下联:离离原上草。”
陈尧咨也不慢不紧的回答。
“好对,”夫子不由得开口赞道,“能将诗句入对,尧咨学问不浅。”
“这,”
李昊的水平本就不怎样,有这些急智已经很是不易。再者,谁也不信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有能力对这样的对联,除非是神童。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章法,支支吾吾、难以为继了。
陈尧咨心想,报仇的机会来了。于是开口,稚嫩的声音响起,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向李兄讨教,望望不吝赐教。”
陈尧咨心里盘算之下,也决定还是要稍稍改变自己的形象,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李昊正沉思对策之时,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章法凌乱了。但如果不接,岂不是被书院学子讥笑,以后自己可没有脸光到书斋了。何况,他一个十岁的黄口小儿能有何出息,想及至此,还是决定接招。
“即如此,请陈小弟出题。”
李昊有些讪讪的笑道。
“我出上联字:鸡。”
陈尧咨脑海里灵光一闪而过,有机会。
“我对下联字:狗。”
李昊心里得意洋洋的,这些东西也太小样了,黄口小子还真是没读书习字。他却忘记了,他出联子也就是这水平。
学堂里其他学子觉得两人也就是棋逢对手,无多大趣味。但碍于先生之面,不敢发作,静静地听着。
“我的上联是:鸡冠”
陈尧咨笑盈盈的对李昊言道。
“我的下联是:狗尾”
李昊也搔搔的接上了下联。
学子们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两人的名声都“家喻户晓”了,出的联子也就是这么低俗无趣的碰撞罢了,士子们心里都充满了鄙视。
“我的上联是:鸡冠花。”
陈尧咨继续的给李昊甜头。
李昊这厮哪里有心机,当下就答道,
“狗尾草。”
这时,连刘夫子脸上都挂不住了,这书斋本学子圣地,当言圣人之语。这些低俗不堪之言在书斋,还真是脸上无光。
“孺子不可教也”,他心里暗自气愤的言道。但毕竟堂堂课上,也不好发作,强制忍了下来,但面色转变得沉下。
“我增字为:鸡冠花未放。”
陈尧咨笑着说道。
“狗尾草先生。”
李昊想都没想,脱口就答道,心里正得意着。突然,率先反应过来,发觉不对,赶紧双手捂住了得意的嘴。
书斋众学子闻得此声,哪能掩饰的住,顿时哄堂大笑,有掩面而笑的,有抹嘴微笑的,有捧腹大笑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不一而足,笑声忒时传的老远。
刘夫子正直之人,哪里闻过此言。在学堂之内居然有学子如此,岂能不令他生气。听的李昊如此之言,当时即双目圆瞪的老大,皱纹脸颊涨鼓,胡须顺着口风、如柳絮微微因风而起,右手食指微微颤抖的指着李昊,嘴里的话仿似被口风吹出来似地:
“放肆,辱骂先生,欺师灭祖,罪不可恕。老夫教不得汝,请自便吧。”
刘夫子被气得不轻,哪里还能让他撒野,当即就把他逐出书斋。在这个时代,辱骂恩师,都被视为无教养之状,任人鄙夷,看来以后这位仁兄日子难过啊。
“夫子就是夫子,举人就是举人,即使气的六神出窍,说话还那么有涵养。”
陈尧咨暗自想道。
“夫子,在下并没有——”,
李昊想解释,突然地想到,指着陈尧咨就大叫,“不是我不是我。是他,就是他。”
是他什么,众学子都还未明白,便被刘夫子打断:
“胡言乱语。滚出去”
刘夫子气急,哪里听得进他疯疯癫癫的言语。
李昊无奈,灰溜溜的走出了书斋,看来这位仁兄要出动李主簿求情了。
陈尧咨心里也高兴,终于雪耻,扬眉吐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