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日众人又是欢笑艳艳,那一席酒,喝的贺山直叫好。可陈尧咨却是滴酒未沾了,一则他不喜过小饮酒,二则他曾答应过柳青瑶不在饮酒。因而,虽是几人喝的畅快无比,他与秋蓉却是没有沾得一滴。
范宽的画风雄奇,尤善险峰怪崖,奔流浪涛,山水之画,每每意向奇景,道法自然,有如临飘飘所似,羽化登仙之情。
范宽对陈尧咨的为人甚是赞美,单是与他相处的范浱的改变,范仲淹的习古文之风,便是使得他称赞不已,因而在画技之上则更是特别的指导。
陈尧咨看着范宽的笔锋,心里佩服不已。其骨法用笔炉火纯青、功力深厚,论其速度,或快或慢;论其力量,有轻有重;挥毫之间,提、按、顿、错、折、转栩栩如生,笔墨或粗或细、或长或短、或方或圆,技法浓厚,意蕴深得道家精髓。
陈尧咨虽是有些天赋,也不得不每日的花上三四个时辰的练习,又有范宽每日的指教,陈尧咨对画技是一窍不通的,出了每日的洒汗,别无其他捷径可走,就是如此,这几个月下来,也是算有些小成,至少不会有如此的手生和无处感。
这些日子对于陈尧咨而言,却是甚为枯燥的,这对于一个正是喜欢闹的年龄而言,更是不小的考验。陈尧咨这些日子,更是越发的想念着柳青瑶,不知此时,她又是在何处,父亲、母亲又是如何,这些他无法猜测,只是凭着感觉找着画笔吧。
枯燥的日子也并非如此的无趣,至少,秋蓉的陪伴,对他心灵的平静,有着很大的安慰,挥着笔墨,有着韵比娇容的女孩,也是悠闲的惬意。
这日,陈尧咨正在花园,见这些风韵的景致金秋黄润,草木零落尽婆娑姿态,山高意远,院舍林立。玉泉清澈明晰,枫林灿若云霞,落霞孤鹜,枫叶清扬,玉砌雕栏,山石花木为主,峥嵘泉涧,羊肠径道,盘纡复直,似壅实通,平添浓郁幽深之唯美意境;烟霭淡溟,品霞撷秀,山水之色令人神往。
陈尧咨凝神静气,挥笔而走,已是颇具丽色,秋蓉看着此画,也是欣喜不已,少爷的画已是出入门径,长此以往,必有大家风范。
正是清幽作画时,这范浱却是走了进来,见到陈尧咨在作画,哈哈笑道:“嘉谟美人在侧,流连忘返,难怪不肯与我出门游玩呢。”
陈尧咨抬头转身一看,原来却是范浱,不由笑道:“范大哥乃是侠气中人,小弟哪是你的对手,你就不要埋汰小弟了,我让贺山陪你去,怎样?”
范浱听闻于此,道:“你可不知,今日可是热闹之极,咱们快去蹴鞠,你可是喜欢?”
“蹴鞠,”陈尧咨纳闷起来,“这锦官城蹴鞠也是平常之极嘛,可是真的如此好看?”他可是悠闲过,这些人的踢球也就是一般而已。
范浱见他木头似的,不觉心中焦急,道:“这蹴鞠这么大的事,怎能没有我范大公子在,我今儿来,可是带你去玩一回,父亲都去了,咱们也快走吧。”
陈尧咨犹豫了,这足球可是吸引人的玩意,在中学的时候,就是前锋型选手,便是不去上课,也要玩足球,而大学更是校队前锋,就在南部县城,也是脚下娴熟,那些小子不说,就是陈尧叟、陈尧咨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在成都府这几个月,他专心于画,没有机会罢了。他当想去看,可这一走,这还要画作如何是好。
范浱见他犹豫不觉,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道:“这男人,怎能整日的与女孩子在一起,咱们就去瞧着,老哥我今日还要上场了,嘉谟你可得给我助威了,我啊,就信你了……”
这话还未落音,已是跳到马上了。陈尧咨不会骑马,这骑上去,不由得紧紧地抓着马缰。见此情形,这厮又说开了,“你看你,这屋子里呆的太久,这马都不会骑,”说着又是耐心的教起他来。
陈尧咨笑道:“范大哥今日怎能有如此多言,往日可是直言豪语之人啊。”
范浱笑道:“今日不一般,咱们快去校场,那里快要开始了,”说着已是快马在前。陈尧咨不敢快马,可也不知校场在哪,不由得大叫,“这校场在何处啊。”范浱无奈,策马回返,两人这般你走我停的,更是花了半个时辰才到这校场。
来到校场,已是人声沸洋,这些皆是厢军,这球场之上,已是呼声嬉嚷。范浱笑道:“今日蹴鞠的筑球,可是专人定做的,这回的比试,乃是咱们道的厢军比试,这人太多,便不能‘白打’,就以宫门的对踢,这一炷香时日为限,进多着算是赢。”说着,也是喋喋不休起来。
陈尧咨来到这座上,便看见范仲淹走了过来,笑道:“嘉谟兄也是喜这蹴鞠,我还以为你好静,因而才未去叫你,没想你也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