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微微言笑不语,只看陈尧咨与他你言我语,似是身在局外。
“这简单啊,”陈尧咨笑道,“既然章大人不肯招待王爷,那王爷你何不宴请章大人一回呢?”
“对啊,”蜀王猛然醒悟过来,拍了拍脑袋,叹道:“本王怎么没有想到呢,你没有本王有啊。这样如何,章大人今日去本王府中做客一回,好让本王也请教一回章大人嘛。”
“不可不可,”章大人忙的摆了摆手,起身正色道:“圣上旨意:凡是臣子不得无故结交诸位王爷,下官人言轻微,岂敢有违,还请王爷海涵。”
蜀王一听,顿时脸色淡了下来,这章大人老奸计滑,要与他硬碰,还真难以说得过他。如今他抬出了太宗皇帝,蜀王只能闭上嘴了。
陈尧咨见此,却哈哈大笑起来,“章大人何必如此执着,咱们只是探讨些圣人之道,怎能如此之说呢?”
“可圣上旨意,下官不敢违啊。”章大人老脸上洋洋笑道,“还请王爷与陈解元见谅。”
“不敢为,那圣上命大人去,大人该如何呢?”陈尧咨不动声色的笑道。
“那微臣自当欣喜赴命了,”章大人笑道,“王爷何必快马而去,道汴京奏明圣上,阐明此事之因由。”
“不用如此,”陈尧咨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笑道:“章大人请看,陛下御赐九龙佩在此,见官为大,如陛下亲临。”
章大人睁眼看去,心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玉佩怎么会在他手中,坐在太师椅上,章大人心里第一次没了底,心里喟然长叹,“时也、命也。”
“好啦,”陈尧咨收好玉佩,微微笑道,“你章大人够抠门的,王爷登门讨杯水酒你都不肯,王爷请你,你害怕回请,说什么都不去。今儿好说歹说,你都得走一遭了。”
蜀王见此,忙的道:“快给章大人备轿,本王今日要与章大人畅饮长谈。”
这一声令下,忙的跑来几个官军,拖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章大人就走。
“王爷,”陈尧咨蹙眉问道,“你还真给他备了轿子啊。”
“是啊,”蜀王微笑道,“好说歹说,他也是一路知州不是。”
“可、可……”陈尧咨急道。
“好了好了,”蜀王摆了摆手,笑答,“本王给他备轿,又不是让他坐轿子,是让他去抬轿子。”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陈尧咨忙的蒙住了嘴,对这王爷竖起了大拇指。
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什么样的人,都契合什么样的人,这陈尧咨遇到蜀王赵元侃,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知己之感。
“你们可都搜查仔细了?”陈尧咨与赵元侃走了出来,对身旁的官军道。
“启禀王爷,全都搜过了,没有人在。”一位官军包了过来行礼道。
“启禀王爷,全都搜过了,没有人在。”
“王爷,花园没有人。”
“王爷,后院没有人。”
“王爷,跨院没有人。”
“嘉谟,这………”蜀王不禁蹙起了眉头,若不能找到证据,只有安富的供词很难给章知州处以重罪。
“勿要担心,王爷,”陈尧咨摇了摇头,“这章大人要做出如此大的文章,没有银子,怎么能成大事。而今转运司归朝廷,自然州府钱粮很少,这是很好细查的。”
“嗯,此言有理。”蜀王点了点头,大声道:“把州府账簿全部封存,仔细的彻查。另对章府中不明之物清点造册。”
“王爷勿忧,”陈尧咨笑道,“在下对这些清点东西很有兴致,就让我来做此事吧。”
“这……”蜀王愣了一愣,“嘉谟,你不是最不喜这些繁琐之事吗,现在对章大人的审讯还很难,你不做这些了么。”
“傻子才不喜欢,”陈尧咨心里暗道,这清查家产,是多么具体而丰厚的差事,要发家致富,这可是条好门路。做流氓能发财,那抓流氓岂能不油水满满。
“王爷,这章府之物都很重要,说不定在这里能有蛛丝马迹,我想在此多查探一番。”陈尧咨大言不惭,正气凛然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内疚。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了。本王先去找几块大石。”蜀王笑道。
“谢我,”陈尧咨心里暗笑,这蜀王还真是肚子里全是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