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气息在浓染着南部县,小山流水,嘉陵江岸花红柳绿,俊险雄奇,给这边陲小县一些小憩的舒逸。大桥芳香的桑林闪耀这绿辉,热火的艳阳顺着桑叶的缝隙照射累下来,束束阳光,给凉荫的草地铺上了一层斜晖。
小县看的有些不平凡,陈尧叟高中状元,这南部县城已是人尽皆知,这边陲的小县,在科举取士以来,可是第一回出了一位状元,怎能不让人欣喜。
县城的高巷,陈府,喜色洋洋在这府中上下,家丁小厮,形色匆匆,前来围观目睹之人更是络绎不绝。贺喜的彩礼都摆满了老宅,管家陈实忙的乐开了花。
“小五,把这灯笼挂的再高些,还要高,对,两头都要对齐!”
“来福,再拿张凳子过来,还不赶快,还杵在那里作甚?”
“柱子,这炮竹可是都准备齐了,一会大少爷一回来,就要放炮竹,可别偷懒了。”
柱子忙的把脑袋如小鸡啄食一般的点。
陈实稍稍的放心了下来,看着这一团忙碌的陈府,心里涌出滚滚的惬意,陈府可是他这半生的心血所在,想老太爷再世之时,也未曾感想过,有今日辉煌,能有状元及第。
“实伯!”小五跳了下来,摸了摸发髻,笑道:“您老说,咱们这是真的么?”
“什么真的假的?”陈实转身,双手背向身后,居高临下般的道。
“呵呵,”小五傻傻的露出笑脸,道:“小的是说,大少爷能高中状元,这怎么说了到耳边,小的有些难以相信啊。”
“你,”陈实闻他此言,顿时气的跳将起来,白花花的胡子频频的吹的“呼呼”作响,指着他的脑袋,大骂起来,“你这厮,不知什么是天高地厚,咱们少爷怎么不能高中状元,老夫早十年便能知晓,大少爷定是状元之才。”
小五看着似是半仙的实伯,心里有些踌躇,嘻嘻笑道:“不瞒您说,小的倒是以为,咱们府上三少爷最是有状元之才。”
“三少爷?”实伯欣慰的粘须微笑,脸上舒缓的笑意道:“三少爷自是能做状元的,想那年在汴京,老夫可是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可、可……”小五愣了愣,憋到嘴边的话回了去。
实伯一见,不禁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有话便之说,老夫还要为少爷接风洗尘呢。”
小五蹙眉想了想,道:“实伯,你见过哪一家出过两个状元了吗?”
“这……”陈实也仔细想了起来,这科举以来,却是未有此事,可要说这三少爷无能,他又不是几年前,如今都快十六了,这名满成都府之人,怎会无能。
陈实憋了憋嘴,都怪小五这厮,怎么说出这些丧气话。陈实怒目圆睁,喝道:“这关你何事,又不需你去应考,以咱们三少爷的文采,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你做的什么担忧?”
“对对对,”小五闻声,一屁股的溜的老远。
陈实没有闲暇去看,只是站在在府门外,不时的仰着头往巷前望去。
…………
陈尧咨一行还是不快,在阆州耽搁时日,待到了这南部县城,已是酉时三刻。夕阳余晖斜照在城门上,映出霞红的长烟。
马晨停了下来,贺山掀开车帘,走了进来,欣喜的道:“少爷,咱们到了县城了。”
“到了?”陈尧叟问道。
“已到东城门了。”贺山点了点头。
“怎么了?”靠在马车里的陈尧咨打起了盹,听闻到了,顿时没了倦意,忙的醒了过来。
贺山微微点头,笑道:“县城的东门在眼前,少爷,咱们今晚可回到城府了。”
陈尧咨掀开车帘,看看了看,已是斜阳落日,这时辰快过了,点了点头,欣喜的道:“那咱们快进城去吧,可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