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璇对这些书画有些造诣,看了这画,也不得不佩服这画作之意境,很显然,这已经并非人人可想,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得到,这定是多年的积累,这些经验之上,细致入微的观察,才有了这眼前景物的灵性。
“活灵活现,”有人惊讶道,“这画果然不俗,但凭此画,想必公子并非常人,不知公子高姓大名?”那人拱了拱手道。
“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有何名声,先生见笑了。”陈尧咨笑颜回道,也不管他们作甚,只是拿起手中的画,细细的看了起来。
那人也不生气,笑道:“在下早观公子,想必公子乃是读书之人,在下想买下公子之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买下这画?”陈尧咨心里一惊,他只是觉得自己这画还能算是有些意境,没想到居然有人提出要买下这画,心里如何能不惊讶。
陈尧咨微微摇头,笑道:“此画并不值钱,先生何必老是动众呢?”
那客商笑答:“若是公子愿意,在下愿出价千两,千两白银,该能值得公子这画了吧。”
“千两?”陈尧咨心里震惊,这区区的几笔,便能值千两之价,他摇了摇头,笑道:“先生勿要玩笑,此画不值此价,先生勿要走眼。”
“走眼,”那人呵呵笑道,“老夫一生做成的生意无数,从未走眼,公子无需担心,只要公子愿意,老夫愿出千两。”
陈尧咨看了看赵璇,有些不知所措,这千两银子,他就是花一生也花不完,除非他是败家之人,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心血,若要淡淡的就卖了出去,又有些难以释怀,心里不觉有些犯难起来。
赵璇见此,知道他心里犹豫,笑道:“嘉谟,你可要想好了,你可是缺银子?”
陈尧咨摇了摇头,他从不缺银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几个月前,还从蜀王手中赚了一笔外快,这些银子足够他胡乱的挥霍了。
想及于此,陈尧咨豁然开朗了起来,施了施礼,笑道:“多谢先生美意,可在下并不想卖出此画,怕是要让先生失望了。”
那人听闻,心里不禁惋惜,叹了叹气,道:“唉,没想此画与老夫无缘。老夫生平皆以为银子必能通晓一切,今日遇上了公子,才知世上也有银子不能做成的事。”
陈尧咨嘴角微微含笑,心里却暗自摇头,什么银子不能做的事,只是少爷我现在不缺银子罢了,若是几月前,你给我一百两银子,这画便是你的了。
“先生此言甚是,有些人并不痴醉钱财。”陈尧咨笑道。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道:“公子此言,令老夫大快。能遇上公子,也算咱们有缘,老夫姓秦,名靖卓,乃是杭州城人士,乃是生意人户。”
“秦靖卓?”王夫子心里一惊,拱了拱手,道:“莫非先生乃是杭州秦氏?”
秦靖卓点了点头,笑道:“在下正是,”对陈尧咨笑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好说、好说,”陈尧咨微微笑道,“在下陈尧咨便是了。”
秦靖卓笑道:“原来是名满成都府的陈公子,老夫早有听闻,今日一见,果然盛名无虚士。”
陈尧咨道:“先生过誉了,一介书生,不敢担当。”
陈尧咨心里却是暗自有了提防,不知这人如此与自己拉近,是否有些目的,或者,便是因为自己手中之画?
王夫子见他疑虑,笑道:“秦先生,乃是杭州秦氏族长,而今江南世家,首推秦氏,不可不为富甲一方。”
这些客商们,也多是有些钱财之人,自然知道这秦氏是何人。只是陈尧咨与赵璇二人皆是相视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之色。这也不怪,赵璇身在皇城,自然并不知晓这些富商之名;而陈尧咨,也懒得听闻这些他眼里的暴发户,自然也不知晓。
秦靖卓笑道:“陈公子无需多想,这要说及起来,老夫与陈公子,还是有些亲戚之谊的。”
“亲戚?”陈尧咨心里更是疑惑了,他就没有姓秦的亲戚,陈省华也不愿与这些富商往来,无他,自古士为头等商民贱,这些士子们,自然不喜与之往来。
可秦氏却不一般,这秦氏乃是吴越钱塘世家,祖上更不乏做官之人,便是如今在朝堂,也有些许,这秦氏自然不能与其他商贾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