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咨推门一看,却惊呆了,这雅阁里坐的只有一人,更不是被人,而是与他有过见一面之缘的吴王。
“陈公子到了,本王还以为要独自一人在单品呢。”
“王爷说笑了,”陈尧咨寒暄了一句。
紫砂茶壶的水飘然流出,那芬芳其气味在这小雅阁里弥漫着,翻着盖地茶碗里充满了淡绿色的清香的茶水,为微微的清香顺着水烟流出。
“请!”吴王亲自为他斟茶。
陈尧咨也不客气,用方才那位仁兄的话而言,客气便是虚伪了,虽然虚伪是艺术,客气也是艺术,可两者截然不同,艺术与艺术之间,有时不能划等号。
看着陈尧咨坐下,轻轻的品了品这清茶,他脸色微微一笑,道:“陈公子果然不凡,你有胆色,本王认为它比你的满腹经纶的才华更让人喜爱。”
他没有问茶怎么样,更没有提我的手艺如何,这茶道有些水深,虽然这茶杯更本就不深,可往往这些表面的现象里,蕴藏了另类的风格,就如同酒,水一般的外表,火一样的激情。
“王爷的茶,堪称不凡!”陈尧咨回了这一句话。
“这说明我们两人,还是有说下去的兴致。”吴王眯着的眼睛,睁了开来,笑道。
“要放弃两个状元之名,要莫大的勇气!”
“烟霞状元,有何可惜!”陈尧咨微微一自嘲,“或许这个名号根本就不适合在下。”
“这世上,不惜此名的,本王只见过两人,你是其中之一!”吴王的话里藏着些心思,他有了说下去的欲望。
“王爷是要说另一人的吧!”
“你认识他!”吴王也不掩饰,“章知州便是其中一人!”
“是他?”
“不错,本王很是欣赏他,还荐表许他做了知州,可是他却让本王失望了!”吴王嘴角牵强的一笑。
“卖国之人,岂可当王爷之欣赏!”
“不错!本王也是如此想,可却扭转不了这个心思,有些人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有些人做事,从来都率性而为,没有理由。”
吴王品了品香茗,笑道。
“理由只不过是借口,这也是率性而为。”
“若是你在下一盘棋,四面楚歌,你会如何扭转?”吴王微微笑道。
“可是在下并不会下棋,这是真话!”陈尧咨笑道。
“本王也不会,这是假话。”吴王笑道,“这本就是如果,棋艺可比一切!”
“那就认输!”陈尧咨笑道。
“不能认输,有些事只有死,没有输;而更有些事,既不敢死,更不敢输,不是所有的棋都可认输了事的。至少江山便不可以!”吴王笑道。
“吴王的意思是?”
“四面强敌,却要杀出一条重围!”
“这很简单,”陈尧咨笑道,“棋子,只要有棋子。”
“棋子?什么样的棋子?”吴王蹙眉问道。
“只要有重要的棋子,这子不在多,而在于精,用的得当,一招可制敌。”
“可我大宋,已是多年无这棋子了!”吴王有些感慨,慢言说道。
“未必,棋子总要下棋的人去寻找,这落子得当,才可扭转局面,若是落子不当,只是徒有虚名,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陈尧咨轻品香茗的道。
“是啊,白白浪费大好的机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吴王感叹道,“若有机会,你到杭州,本王定会一尽地主之谊。”
“苏杭二州动天下,谁不向往,可在下倒是决定,要温书了,再也不会游历。”陈尧咨也是有些感叹。
“既然如此,本王岂能勉强。”
陈尧咨告辞离开,他也知道,吴王要与他谈的,已经谈了,留在此处,已经没有了意义,至少他不是哪一盏茶的喜爱者。
“王爷,我们……”这中年文士走了进来,说道。
“不可,”吴王摆了摆手,“决不可动他!”
“这是为何?”
吴王抬起了头,道:“因为他是重要的棋子,若是落子得当,他能扭转正噶棋局,无论谁胜谁负,他都不能动,蜀王不会,本王亦不会。总有一日,这颗棋子能镇住四夷。”
“今日本王本还想着去结交一番天下学子,可与你谈论一番,相比而言,这更划算。可我那三哥,居然还在书院做评判,可惜,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