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恐惧之时,都会有不同凡人表现方式,有人发抖,有人打颤,有人惊的脸色发白……当然,放声狂笑也是一种!”陈尧咨见他放声大笑,不觉一愣,随即笑道。
“放屁!”那人冷笑,“老子就是被千刀万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你浪笑个屁,”顾承栋冷笑,转身施礼道:“公主,依我看来,陈公子不如一刀切了算了,咱们再换个俘虏,末将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他们的嘴是被泥封了的怎的。”
赵璇微微一笑,摇了摇螓首,没有言语。她知道,这其中必有古怪。而陈尧咨心里也疑惑,这人既不是害怕,也不是狂妄,难道他是自卑?他心里暗自否定了,这杀手哪有自卑的,杀人也是要勇气的,便是若自己,若真要一刀剐下去,别说是别人,连他自己都受不了。因而,说大话只是吓唬,威胁才是王道。
“那倒也是,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陈尧咨似是给这人打了保证一般,笑道,“可是我信不行,还得大家信才好,我这剑也不甚锋利,说不定一刀划步下,还要扯上几刀才好!”
“你……你不准用那金剑!”含珠见此,急忙道。
“为什么我不能用?”陈尧咨一听,顿时疑惑问道,“这可是我的,我怎不能用,非但可用,我还想怎用,就怎用。”
“哼!这绝不是你的,它不属于你!”含珠冷笑,但语气里暗含着坚定,不可置疑。
“不属于我?难道是你的,愚蠢!”陈尧咨冷笑,暗道这人莫非与她扯上了关系,这么一来,这遇刺一事,便变得有些复杂了。
“不准胡言乱语!”那黑衣人怒道。
“你睡下吧!”顾承栋眼尖,一脚踹了下去,那人又是一声闷哼。
“你……你们……”含珠见到那人闷哼的疼痛,不禁大急,“你们把他怎样了?”
“就是一脚而已!”陈尧咨笑道,“当然,他待遇如何,就要看你是否能聪慧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尧咨看了看赵璇,又对含珠笑道,“公主待你有恩,你为什么要欲杀之而后快呢?”
含珠看了一眼赵璇,眼眸里如有些恍惚,半响道:“道不同,不相为盟!”
“那好,这也可理解!”陈尧咨点了点头,虽然她说了等于没说,但他却觉得这是好的开始。随即笑道,“你才如大帐之时,你们看到我的小剑,都有些眼神惊异,刺公主那人更是目光发呆,这不是刺客所谓吧。”
“你想说什么?”含珠问道。
“你认识这宝剑?”陈尧咨问道。
“不关你的事!”
“这很难说,”陈尧咨看了看倒在地上那人,意味明显,笑道,“你若不说,他便有难了。”
含珠看了看那人,俏脸涨的通红,怒道,“你……你,你想怎样?”
陈尧咨拍了拍她的肩,笑道,”我从未想过怎样,只想知道,这小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含珠冷笑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因为你说了,我就放你们走!”陈尧咨笑道。
“你能做主?”含珠看了看赵璇,嘴里尽是嘲讽的意味。
“他能做主!”赵璇秋水般的眸子望了陈尧咨一眼,毫不犹豫的道。
“哈哈哈哈!”含珠大笑,“一向主见夫人公主,居然也会听一介书生之言。陈尧咨,你果然不同凡响,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陈尧咨心里一笑,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怎能听不出其中的意味,赵璇闻此,都圆润的脸蛋儿通红,他又何尝傻痴。
“难怪你能得到这小剑,这也不奇!”含珠惨然一笑,心里第一次对主上的决定有了一份怀疑,难道她早已知晓这次刺杀必定失败。
“你的话中有话!”陈尧咨沉默了片刻,哼然一笑道。
“我的话只能说到此,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含珠再也不肯多说,昂着美丽的脸蛋,心里打定了主意一般。
“那好,你不说,且让我猜猜,你定是辽国人!”
“你……你怎么知道?”含珠闻此大惊,睁大了双眸看着陈尧咨,眼里尽是疑惑的眼神。
“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了!”陈尧咨看他的模样,笑道。
“胡乱猜测,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含珠冷笑道。
“好吧,我告诉你!”陈尧咨头微微一偏,眉眼一挑,心里大有得意的表情,笑道,“你们刺杀的用的是剑,可你们却用的书劈砍,哪有宝剑这么用的,这是你们辽人的武器的刀法。”
“只是因为如此,便这么猜测吗?”含珠突然笑了起来,仿似在笑他的无知。
“这不过是方才猜测罢了,”陈尧咨笑道,“你们辽人做事,最喜备足粮水,游牧而居,此多年之风俗,方才见你们快马如斯,马上功夫如此娴熟,有跨马捉人的功夫,这必然是从小谙熟此道,否则怎么会这么利索。”
“这也不过是你的猜测。”含珠冷道。
“不错,这也是猜测,”陈尧咨不可置否,接着道,“最主要的,还是这把小剑!”
陈尧咨拿着手中的剑恍了恍,笑道:“你们对他最是忌惮,这剑上些许文字,我却一窍不通,这不得不说这些玄乎其玄,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必定是辽国的文字。”他拿着那剑恍了恍,只见那剑身之处有几个小字,但是何字,他却不识。
“那为什么不会是吐蕃、党项文字?”含珠道。
“党项文字,我自然知晓,”陈尧咨笑道,贺山对党项文字,也不是陌生,他怎么会不知,“至若吐蕃文字,都弯弯溜溜,那会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