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赵管家道,“你有官家赐的玉佩,可出入皇宫,只有你可能去见王爷,只要有号令一响,马公子可尽数来援。”
“好!”马公子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这马大人那里,劳烦赵管家代我谢罪了。”
两人出了马府,分道而去。边汴京城繁星满天,若明若暗的眨闪,陈尧咨直穿过御街,往皇城而来,待到皇宫,便拿出自己的御赐琉璃翡翠玉佩,有此物在身,这些禁军也不敢怠慢,一路之上,畅通无阻。
秦翰领着他来到太宗寝宫,但见其烛火摇曳,这偌大的寝宫内,犹如空旷而无物,总让人心生凉意。陈尧咨与秦翰来到这里,已经将至亥时,太宗仍未安寝,却是正与蜀王对弈。
见陈尧咨来,太宗却不问其由,微笑道:“陈嘉谟来了?”
“参加陛下!”陈尧咨跪倒行礼。
“平身吧!”太宗挥了挥手,“你来看看,朕这一盘棋,该是如何走法?”
“陛下,微臣不懂棋道!”陈尧咨如实说道。
太宗似是自顾的道:“朕这一棋,虽是面占上锋,可是为什么总是心中甚觉被蜀王压了一筹,你可否为朕瞧瞧。”
“喏!”陈尧咨点头,走了过来,仔细的看着,这棋局相当,本无胜负,蜀王稳扎稳打,太宗凶势猛烈,可每每之时,待到攻势稍强,蜀王总以奇化之,陈尧咨心中暗自佩服。
“陛下棋艺精湛,甚是猛烈,蜀王却每出奇招,化为无形,有新意而不拘一格。”陈尧咨道,“王爷胜在其神态自若,其棋招新法。”
“新?”太宗蹙眉一叹,“或许朕太过年迈,心力不足所致,这天下还是你们这帮年轻人的。”
陈尧咨笑道:“陛下鹤发童颜,岂有老迈之感?”
太宗没有理会,径自笑道:“听说你会测字?”
“不过瞎扯乎几句罢了!”陈尧咨摇了摇头道。
“那你与朕测一字如何?”太宗转过面来笑道。
“这……”陈尧咨有些为难,这要应付这管家,怕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说得好,赏赐是没得话说,若是说的不如意了,人头落地也是早晚的事,自古君王无常性,伴君如伴虎啊。
蜀王见此,笑道:“嘉谟,你便测一字看看,难得父皇今儿兴致极高!”
“那好吧,请皇上点一字!”陈尧咨迟疑了片刻,随即笑道,暗道自己见风使舵也好,总之先混过了这一关再说。
太宗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突然道:“那就以这‘太’字吧!”
“太,”陈尧咨略微沉吟,说道:“这太字,上为大,下为点,大字可囊天下,一点可窥古今。”
“此话怎讲?”
陈尧咨道:“这‘太’字,若说其大,无可限量,若说其小,也无不可,其大小,存乎其心,再乎其人。人说其大便位大,人说其小便为小。”
“功过全凭后人言!”太宗点了点头,“这话倒是说得有理,这‘太’还有什么玄机在其中?”
陈尧咨微微笑道:“陛下口中说这‘太’字,口中一太,恰似因果之‘因’,这便是说明,陛下此话有因。”
“你这小子,倒还圆滑!”太宗哈哈笑了起来,“那你可有什么原因,说给朕听听?”
“陛下,这口中之太,似因而非因,草民没有原因可说!”陈尧咨急忙说道。
太宗一听,更是大笑:“你这说了半天,就是把朕绕了这么一大圈,然后告诉朕什么都没有?”
他一笑,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太宗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陈嘉谟,朕若是没有记错,今日乃是你兄长陈尧叟之吉日吧,你不在家中,跑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这……”陈尧咨似是一愣,他也一时无语,总不能说是入宫找蜀王打架吧,“陛下……”
“报……”一声长啸打断了他的话秦翰一溜烟的跑了进来,急道,“陛下,大事不好!”
“出了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太宗见他无状,大声呵斥道。
“陛下,宣德门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禁军,正要攻打皇宫……”
“什么?他们反了?”太宗大目圆睁,拍案而起,“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听说,是……是右武卫大将军陈延山?”秦翰低声颤道。
“陈延山,他好大的狗胆!”太宗怒道,“把他捉来见朕!”
“这……陛下,这右武卫反叛,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宣德门告急啊!“秦翰忙的磕头道,“还请陛下移驾!”
“不知道多少人?”太宗疑惑道,“内宫中有多少人,可否抵挡得住?”
秦翰忙的道:“陛下,今日乃是右武卫当值,外宫右武卫全叛,内宫中人数甚少,只能退至宣德门,如今已是岌岌可危!”
“那朕为什么不知道?”太宗怒声问道。
你这不是知道了吗,秦翰心里嘀咕道,却说道,“此乃是猝不及防,奴才也是此时才觉察,还请陛下早作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