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今晚一直在宫中?”
“也可以这么说!”陈尧咨点头道,“大哥,对不起,你的大喜日子,小弟却不在!”
“你不是还有要事吗?”陈尧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晚这一回你也算立了大功了,官家可曾赏了你什么?”
“我告诉你,只有千两黄金,你信不信?”陈尧咨突然笑道。
“千两黄金?”陈省华大惊失色,一向节俭的官家什么时候这么的大方了,居然舍得出千两黄金,这在大宋朝开国以来,屈指可数。
“是啊,咱们陈府的开销又差不多要用上几年了。”陈尧咨憋了憋嘴笑道。
“几年?咱们陈府这般开销,没有个几十年也用不完啊。”陈尧佐白了他一眼道。
“此事暂且搁置吧,”陈省华打断了他们的话,“一场血流,汴京居然无人可知,唉,而今汴京又是风云变幻,不知道又是什么风雨。”
“父亲,咱们既然已经身在局中,又岂能脱离,除了出局,咱们没有他法!”陈尧咨摇了摇头。
陈省华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说道:“此事暂且不说吧,这次汴京又是动摇,咱们陈府最好置身事外,我将称病不出,待静观其变吧!”
“是,父亲!”陈尧咨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书温习的如何了?”陈省华似是想起这些,突然问道。
“书?”陈尧咨听到这话,不禁想及苦笑,这些日子,他多是东奔西跑的,说起这看书,本以为在汴京能静心读书的,没想到他到了汴京,跑的比在成都府还要勤。
“三弟,你该不会没有时间温书吧?”陈尧佐见他一脸苦笑,忙的问道。
“还好吧!”陈尧咨摇了摇头,“这几日太过忙碌,也该静心读书了。”
“这些日子不要出去了,就在府中多看看书吧,眼见科举在即,你也该去挣个功名了,我陈氏一族,多出身功名,你也该如此!”陈省华挥了挥手,让他几人下去。
陈尧咨回到小院,早已是深夜了,今晚的事让他大开眼界了。太宗虽是垂垂老矣,却不见威严,陈延山更是肆无忌惮,宣德楼喋血,这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大逆不道之事。但凡做这些事的人,都需要勇气和冲动的。
有人说,冲动是上天赋予人类最为奇特的品质,历史的发展,往往就在有些个人的一时的冲动,无意之中推动了她向前的车轮。了陈延山的冲动,往往有些愚不可及了。
太宗聪明,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就在那些躺在血流里还未曾来得及清扫的时刻,就在拼杀的鲜血染在宣德楼朱漆大城门上还未干涸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陈延山不过是垂死挣扎,代人受过罢了。
所以,接着便是政事堂、馆阁学士、吏部、工部……朝廷上下,羽翼剪除,一切的障碍似乎早已被扫清,不过留些了那一人罢了,要想再次掀起大浪,怕是今生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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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宣德楼的血流,陈府喧闹喜庆,吴王府显得有些寂静,甚至静谧的有些可怕,府门前平日的华灯也没有点上,府中似乎没有半个人影。
“王爷!”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抹了抹额头的汗,似乎还没来得及擦干。
“有什么消息!”吴王拨了拨摇曳的油灯,灯火瞬间明亮了起来,把屋子照的更辉耀闪烁。
“陈将军他……他身首异处!”管家的声音有些嘶哑,更多了些硬咽。
吴王心里一惊,手中的拨瞭顿时落在了地上,在火光下的脸显得有些可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蜀王摇了摇头,试图撩开这些意念,“陈将军骁勇善战,有握着重兵,我大宋御林军右武卫,绝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王爷,这是真的!”管家忙的说道,“蜀王不知为什么在宫中,陛下甚至亲自观战!”
“这也不可能!”吴王摇了摇头,“就是老天观战也没用,右武卫个个骁勇,宣德楼本王更是熟悉无比,怎会久攻不下?”
“不知道为什么,右武卫突然策反,就在宣德楼下杀成一团,陛下趁机掩军大杀,陈将军全军覆没!”管家叹了叹说道。
“那陈将军呢,他在何处?”吴王忙问道。
“被陈尧咨射死!”
“陈尧咨?”吴王听到‘陈尧咨’三字突然双眼迸发出精芒,“陈府不是今晚大喜吗,怎么会在宫中?”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但是他一直与蜀王伴陛下左右!”
“蜀王,“吴王全身若喷发出怒意,“是他,一定是他布下的局,本王与陈尧咨,不过是棋子罢了。”
“王爷,咱们快走吧!”管家急忙道,“事已经败露,陛下传了之意,咱们在朝中的人杀的杀,贬的贬,放的放……”
“走……哈哈哈哈,“蜀王突然大笑,“咱们去哪里,回扬州?给他们正中下怀?”
“王爷!”
蜀王露出冷笑:“本王非但不会走,还要留在汴京。
“王爷,陛下万一……”管家心急如焚。
“只有在汴京,才有命啊!”吴王摇了摇头,“此事就装作不知道吧,抹平了,也就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