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冰月暗暗觉得他应该将饮酒而不醉的秘诀教给这个丫头。可转念一想,酒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其教她运功引酒倒不如让她远离此物了。不过现在说这些怎么看都有些迟,毕竟床上的人儿已经脸颊绯红,眉宇难过地拧着。
“喝点水。”见到那毫不知节制的丫头张了张眼睛,蓝冰月赶忙将她扶起,把手中温热的茶水递到她嘴边。
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看了看茶杯,又扭动昏沉的脑袋看了看面色不善的蓝冰月,莫雅深知事态不妙,于是一头倒进了他扶着她的臂弯里,闭上眼睛可怜兮兮地哼哼:“蓝师兄,我好难过,喝酒原来这么难过……”
低头看着赖在他怀里的丫头,怒也不是骂也不是置之不理更不是,蓝冰月最终郁闷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喝点水,茶水解酒。”
那个号称“好难过”的某人在听到头顶上一声轻轻的叹息之后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得逞的笑。细心地收敛好笑容之后才有气无力地借着蓝冰月的手劲坐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了些茶水。为了表示自己真的非常难过而且浑身酸软无力,茶水刚喝了一半她就再一次双眼一闭躺回了蓝师兄冰冰凉凉结实舒服的胸膛里。
虽然莫雅藏得隐秘,但她好像高估了一个醉酒的人对于方向的判断,又低估了她那位举世无双的蓝师兄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因忍着笑而微微颤抖的眼睫和轻轻翘起的嘴角明明让人一览无余。只是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儿透着的粉红如此惹人怜爱,那点点小心思又纯真的让人疼惜,温香软玉抱满怀的蓝冰月又岂会拆穿了她?
莫雅毕竟头一次喝醉酒,哪怕能折腾也折腾不了多久。果然,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均匀深沉的呼吸声,俨然已经睡着了。
将莫雅轻轻放回床上,蓝冰月拿了剑便走出房门。
站在紫檀木精心雕琢的大门前,柏乔愣了一愣,扬起的准备叩门的手也渐渐放了下来。
房内传来了两道声音,虽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可似乎对话不那么愉快。
不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响了起来。柏乔侧开身子让在一边,木门被推开,一个一袭白衣面罩蓝纱的女子走了出来。面容被遮去了大半,可那双眸中的冷傲严肃仍旧让他稍稍吃惊。
女子侧过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就仿佛他的出现完全可以被忽略,之后踏着轻盈的步子飞出了小院。
“人都走了,还没看够么?”
房内传来了慵懒的声音,透着些微的不耐烦。
柏乔迈过门坎,房内光线昏暗,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害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转身将房门关上,屋内就更加昏暗,好在窗纸多多少少还能透过一些光来,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你又喝酒了。”适应了一会儿屋内的光线,柏乔便一个一个将凌乱地躺在地上的酒坛收起来,摆到房间的角落,淡淡地说。那语气不似询问更无关责怪,只是在无聊地阐述一个事实。
“你知道你把什么人带到府里去了吗?”梳妆台前有一个淡淡的身影,暗淡的光线中,那身影若隐若现窈窕妩媚,想必该是个极美的女子。
“知道。刚才的人是谁?”
“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
把酒坛清理干净,柏乔走过去坐到女子身边,叹了口气,开口道:“小辰,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电光火石之间,一阵刺痛从胸口处蔓延开来。柏乔倒吸了一口凉气,暗中握紧了拳头。
“柏乔,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么?”女子转过身,手中的金簪不偏不倚地扎进柏乔胸口,扎的不深,否则定是一桩大案。近处看去,女子虽说算不得极美,却也眉清目秀十分耐看。当然,如果没有那道可怖的、从右侧额头直贯左耳下方的疤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