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凌焉有不同意之理？连连答应。他已经深深后悔刚才的冲动，也打算趁着此趟去星芒谷的路途，坦率向左苹表达心中的爱意。 骨血里流淌着西羌人的坦率热诚和自信，马凌一旦开了口就不会再退缩，瞥向左苹的眸子闪着熠熠光采，那眸底的热情就像当年马腾盯着媚儿的眼眸一样，具有阳光般的炙烈。 饮完媚儿所敬的酒，左枭命人去取了两柄宝剑来，捧在手中，冷肃道：“这里有两柄千古宝剑，是我们游历天下意外获得。此次上路，手里没有利器不行。凌儿，这柄‘青冥剑’，削铁如泥，就给你使用。” 马凌恭敬接过，道谢。 左枭又将另一支宝剑交给左曜：“曜儿，此剑名为‘赤霄剑‘，与那‘青冥剑’正是一对。古有‘青冥赤霄，玄冰泣雪’，望你兄弟二人齐心协力，以这宝剑斩妖除魔，还人间太平。” 左曜领命接过。抽出宝剑，果真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剑身镌刻两个篆字：赤霄，刻有花纹，饰有九华玉。果真一把绝世好剑，心中甚为欢喜。随意轻轻一挥，剑气如寒光晃过，一张八角桌应剑气而迸裂，其威力可见一斑。 众人赞叹。马凌如是试之，青冥剑也同样厉害。因此兄弟二人面露喜色，相视而笑。 “谢爹爹，此行绝不负众望。”左曜当即豪气干云地表示。 “是！舅舅、舅母，只要我们出马，一定没问题，既知地点，灵果自然如囊中之物，手到擒来。”马凌也气吞山河。 媚儿轻轻摇头，轻柔劝诫：“凌儿，你个性鲁莽，此去寻找灵果，妖魔鬼怪横行，险阻重重，你万万谨慎，不可冲动逞强。” “是！谨遵舅母教诲！”马凌听令。 席散之后，回到房里，左苹与媚儿、小灵儿自然又是有说不完的话。 “娘，我不想嫁给凌哥哥——”马凌一不在跟前，左苹就迫不及待地说出心里话。 “为什么？”媚儿与小灵儿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在她们想来，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似乎也理所当然。 左苹小小眉心微拧：“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凌哥哥就是哥哥，再无其它。” “这么说，你从未想过凌儿当你的夫君？”媚儿惊诧地问道。 其实在她心里，马凌是个合适的女婿人选。一表人才，知根知底，亲上加亲。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他一定会对左苹好，交给他，当父母的能够放心。可…… “是的，没有想过……”左苹依偎在娘亲身边，嗫嚅着，“从来没有。当兄妹不好吗？为什么凌哥哥要说出这样的话？这样以后见着他面都尴尬了呢？” “唉，看来苹儿是真的对凌儿没有丝毫动心，这可就难办了？凌儿一腔热血，如何拒绝？只怕要伤了他的心。” “舅母，苹儿姐姐，小灵儿觉得还是暂时别拒绝凌哥哥吧。从前苹儿姐姐没想过这事，如今他说出心底话，苹儿姐姐不妨给自己一段时间考虑，没准就喜欢上了呢。现在鲁莽拒绝，一来伤了凌哥哥的自尊不说，二来万一苹儿姐姐以后喜欢上了，再去追求人家又不好了。就且搁置着，待苹儿姐姐想出如何委婉拒绝再说吧。总之，以不伤害凌哥哥的自尊为前提，可好？”小灵儿昂着俏丽的小脸侃侃建议，将玉笛握在身后，一付小大人般的精明聪慧，胸有成竹。 媚儿含笑颌首：“小灵儿说得对。都说小灵儿聪明伶俐，处世谨慎，果真不假。” 左苹也轻勾菱唇：“嗯，小灵儿说得对，我也不希望伤害到凌哥哥，那就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当下三人又说了会话，直至夜深，媚儿让她俩回房休息。左苹倒是痛快告辞，偏偏只有小灵儿在门槛踌躇不前，欲出不出，欲迈不迈。 沉吟半晌，沈玉灵果断收回脚，走向媚儿，跪倒在地。 “怎么了？小灵儿。”媚儿大吃一惊，慌不迭起身扶起小灵儿，拉到身边坐下，搂着她，看她小脸布满愁容。 “到底出什么事了？有什么心事跟舅母说说。”媚儿柔声安慰。 小灵儿滴下泪珠，怆然道：“正是有一桩心事，不知与谁诉说。如今舅母回来，如同救星骤然降至，实在心里再也按捺住。如今又见凌哥哥勇敢表白，小灵儿钦佩之至，故而想效仿凌哥哥的勇气，也向舅母和盘托出心事，舅母可有耐心一听？” “那是自然，尽管说来。”媚儿的声音充满慈母般的温柔。 临到说出心事，小灵儿脸色悄然绯红，嗫嚅道：“我……我喜欢曜哥哥……”此语一出，羞得面红耳赤，再也不知如何说下去。 “嗯？”媚儿微微怔住，几个时辰之内，儿女相继遭受爱慕之人表白。这令媚儿恍惚如梦，刹那间，儿女突然长大，可以成家立业。这种变化令媚儿感到光阴的流逝，岁月如梭，自个真老了…… “舅母，我打小就喜欢曜哥哥，梦想着将来有一天能嫁给他。”不说也说了，依小灵儿英气飒爽的个性，绝不致于扭扭捏捏，索性一吐为快。 “小灵儿……”媚儿总算恍过神思，轻柔宠爱地凝视着小灵儿。 小灵儿脸色绝决：“虽说母亲早就亡故，但爹爹尚在，暗理我不该这么没羞没臊的自己提出这事。可是，马上我们就要出发寻找灵果了。第一颗灵果的寻回，牺牲了傲哥哥的性命。那么厉害的人，都能送命，可见这个任务有多么危险。我不怕危险，舅母，只要能救天下苍生，再危险我都愿意去拼命。可是，我害怕我死了，我的心意就没有能够再说出的机会。舅母，从小你疼我爱我，视如己出。我不把这话告诉你，真不知该对谁说了！” “小灵儿……”媚儿将她搂得更紧，轻叹，“你这样，令舅母真心疼！” “舅母想必也知道，曜哥哥喜欢的人是冥玄汐。但我不求名份，如果找到灵果之后，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小灵儿愿意在皇帝哥哥身边，当一名小小的妃子就够了。舅母，我可以吗？” 小灵儿眼含泪光，晶莹闪烁，挚诚地凝视着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