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承认，你刚才分明在喊什么‘不要，住手’，你还喊了左曜的名字，本王不会听错。为了你，本王连萌萌都弃下不顾，而你却在跟本王狡辩，说什么没有。你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本王说。”冥玄烨着实气得不轻，撇下萌萌过来，却什么事儿都没有，一切风平浪静，无波无澜的样子。 “哦，他，他刚才的确在这里，我方才绊了一跤，他扶了我一下。是我过于敏/感，故而大叫，其实人家什么意思都没有。”冥玄汐嗑磕巴巴解释着。 “是吗？”冥玄烨的眼里分明透着怀疑，“可你衣裳都……” “这是我自己撕的，你知道，我发起脾气来也不是好惹的。我想故意赖他的，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谁知他突然跑掉了！” 冥玄汐答得越来越迅捷，越来越流利了。 她突然察觉自己真是撒谎不用打草稿的人，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份呢。或许，天份的开发原本就是人被逼到绝境时的潜力发挥。而此时，到了绝境吗？ 为了维护左曜，似乎扯什么谎都变成信手拈来了。 “是这样吗？”冥玄烨眸色冰冷锐利，定定地盯着冥玄汐。 冥玄汐的变化他全看在眼里，不仅仅是她的衣不蔽体，还在于她容貌的改变。阴森之气锐减，生人气味浓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的，是这样。左曜只是来关心一下我有什么需要，是我自己不愿被人打挠，所以反要诬赖于他。不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就跑了。我听到有人呼救，哥哥，你……你不是来搞破坏的吧？” 反过来，轮到冥玄汐质问鬼王了。 “哼，”冥玄烨眸底掠过一丝寒芒精光，咬牙道，“今夜是来带萌萌走的，本王一定要带走她。本王想通了，和魔君的什么鬼约定，根本可以不必去理会。魔君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未必真的能守得住这个约定。” “你打算反悔，与他们撕破脸？”冥玄汐惊讶地问道。 “是的，本王回去一想再想，越来越感到怀疑，咱们会不会被人利用了。灵果究竟是做什么用，只是为了让萌萌成仙吗？还是为了救萌萌的命。但为什么魔君和孽神都要不惜一切得到灵果？灵果的作用或许不仅在于此。本王必须好好查一查不可。本王还怀疑，萌萌是否真心待本王。如果她是真心的，为何本王要带她走，她却死也不愿跟随本王走。这段分别的日子，本王对她甚为想念，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想念本王吗？而魔君为了帮助她，愿意倾巢而出，豁出性命。这也是奇怪的。若非魔君与她私情深种，就是灵果另有妙用，才会令魔君如此不计一切代价。” 冥玄汐虽然知道魔君就是南宫傲，为萌萌豁出命在所难免。可是，萌萌对哥哥的情意，其实她也甚为怀疑。 她微微颌首：“的确如此。或许这里面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以去查查。可是，哥哥，静观其变不好吗？为何要强行带走萌萌？或许，我们可以等，等到孽神手里的灵果到手，再来集中心力对付魔君，不是更好吗？” “不好。本王想念她，一刻不得见，如隔三秋。这种滋味，你能明白吗？本王不管那么多，就是要带走她。”冥玄烨突然霸道起来，但目光却瞬间变得柔情无限。 “哥哥……”冥玄汐无语，这才明白，原来哥哥痴情起来，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冥玄烨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双肩，沉声道：“跟本王一起走吧，玄汐。你在这里，他们就会拿你来威胁本王。如果本王要带萌萌走，一定要连你一起带走。不管你再怎么替左曜狡辩，本王都不会相信他。走，玄汐！” 殿外伫立的左曜眸色一沉，寒芒乍现，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赤霄剑，手背青筋突起，周身冷厉僵硬，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雨般的爆发。 如果冥玄烨真敢带走冥玄汐的话，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他也要阻止。他屏息静气等待着冥玄汐的答案。 “不，哥哥，我不走。”冥玄汐为人后，音色也变得柔和悦耳，婉转动听。 “为什么？” 鬼王的厉声喝问，也正是左曜心底的困惑。原以为冥玄汐会不假思索地跟着鬼王走，没想到…… “哥哥，实话告诉你吧，你难道没察觉到我的变化吗？”冥玄汐温柔地问道。 鬼王握着冥玄汐温热的小手，回眸点头，迷茫道：“是的，早就注意到了，告诉本王，你怎么了？” 冥玄汐顿了顿，决定告诉哥哥真相：“哥哥，我告诉过你失灵湖湖主的事情。他和我的渊源你早已知晓，可是，你知不知道他把我的灵魂交还给我了。如今的我，已经重生为人。我不仅有了这生的记忆，还有了前世的记忆。原来在前世，左曜是我的救命恩公。他一直都知道这事。所以，他待我很好，我待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不会害我，更不会拿我去威胁你。但这三年的守灵，我必须完成。这不仅是对南宫傲的情义，更是对我前世恋人梅仕卿的情意。我要在这里，等南宫傲回来。” “等南宫傲回来？怎么回事？南宫傲没死？”鬼王这一惊非同小可，眼神陡然冷厉质问道。 “哦，不，”冥玄汐发现说漏了嘴，连忙补救，“他的确死了。我，我是想等他的亡灵回来。我曾经为了他下地府去查生死簿，跟阎罗王计较，我心里不相信他是真的死了。就算是死了，他也会转世回来的，是不是？哥哥。” 鬼王微叹：“妹妹果真是痴情/人。可是，你在这里本王真的不放心！还是跟本王走吧，在地宫里也可以继续等待，爱等多久就等多久。” “不，”冥玄汐再度摇头，“如今我已经重生为人，地宫的阴寒之气太重，已经不再适合我待了。我就在这里等南宫傲吧。哥哥，听妹妹的劝，还是息事宁人，待灵果找回来再说吧。萌萌的心若不在你身上，你强留她在身边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