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美/妙的婚礼一旦开始，所有人都为这稀奇的婚礼所深深陶醉了。 猎奇的心理每个人都有。当那些读誓词，交换戒指等程序上演时，每个人都笑得醉醉的。 喜宴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左曜他们也在梨城足足待了一个月，直到每个人都喝趴，累趴，再也折腾不起为止。 在宴席上，欢歌热舞自然是免不了的。柳如絮按照萌萌的教导，把琉殇阁的那群舞娘全部教导成会跳现代舞的女子，这令看惯了古代舞的南宫傲忍不住也被勾得神魂颠倒。 大人们开心自个的，往往把孩子们丢在了一旁，完全顾不上。大约也因为都知道全程有小灵儿监护着，心里都安心的缘故。 小灵儿真是为孩子们操碎了心。走到哪里都跟着，一边还得拎着一个药罐子，时不时给南宫洛喝上一口。有时侯，她觉得自己的治世之才完全白糟蹋了，这辈子大约再也用不上了。 偶尔，她的视线会穿过热闹的人群，默默关注着因为幸福而笑容不知不觉增多的左曜。而在左曜不经意回望时，赶紧将视线挪开，一颗心就此砰砰跳个不停。 在这一个月欢宴中，左曜也曾经私底下找过她，大意是如今南宫洛已经五岁，可以放手了，请她随同他回去。让她继续漂泊在外，他无法面对沈寒月的亡灵，也无法向爹娘交待。 小灵儿听后，唇边流露凄凉的微笑。那朵微笑，在洁白的梨花花瓣雨中，显得比梨花苍白。 “可是，我无法面对你……”她平静地回答。 左曜语塞。 三年又过去了，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 左曜只好放弃。 冥玄汐私下也曾找过小灵儿，疼惜的话说了一通，小灵儿只是静静微笑聆听，不语。 冥玄汐倒不是希望她回去。她不是不大度，只是女人在爱情上都是自私的，而她太本真，习惯不了说谎，习惯不了虚情假意。 所以，邀请小灵儿的话她真说不出口。但是她倒一个劲儿地询问小灵儿缺啥，需要什么帮助，只要她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同时又把从岽丹带来的家乡特产送了小灵儿满满一屋子。 小灵儿轻声道谢，很礼貌地请她放心。然后，两个貌似亲热的女子面对面，只是微笑，再也无话可说。 小灵儿不愿面对这一切，她宁愿和孩子们在一起。有时侯，她会觉得照看小孩很累，可大多数时侯，她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时常令她感觉非常暖心。 比如，南宫洛会用小手抚着她的脸，奶声奶气地称赞道：“姑姑，你真漂亮，你比娘更漂亮。” 那时侯，小灵儿就会笑得特别开心。 然后南宫洛又说：“你笑起来更漂亮了，像朵花儿似的。” 偶尔，因为思念左曜，小灵儿手里给南宫洛喂食，神思已经穿越千万重山，飞到左曜身边去，而后羽睫情不自禁就被打湿，点点泪花如珍珠闪烁。 小南宫洛就拍着手道：“姑姑，你的眼睛里面有星星，一闪一闪的，真好看。” 而前几日，见到爹娘他们的婚礼，十分梦幻有趣。小南宫洛也会依偎在小灵儿怀里问：“姑姑，你也有像我爹爹一样的男人，把你娶回家吗？每个人都有，你没有吗？” 小灵儿听见这话，心里一涩，难以言说的苦笑逸在唇边，无言以对。 她柔柔地理着南宫洛凌散的鬓发，眼神迷茫，蹙着眉默默想着心事。 不料南宫洛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姑姑，没有就没有，也不怕，不是还有我吗？等洛儿长大了以后就娶你。” 小灵儿陡然一惊，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儿，嗔道：“不许胡说。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怕姑姑连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南宫洛不服气地去掰扯小灵儿的手。 小灵儿幽叹，玉指点了点他的小小额头:：“小小年纪，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呢？等你长大之后，你是要当天子的呀。到时侯你是皇帝，自然会有许多后妃。她们会比姑姑漂亮十倍，也会比姑姑温柔百倍。到那时侯，姑姑也就老了，满脸皱纹，牙齿掉光，你再也不会喜欢姑姑的了。所以，现在别说这些傻事，你以为姑姑好，其实以后对你好的女子多了去，知道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南宫洛扑进小灵儿怀里，紧紧抱着她的纤腰，“我不要姑姑老，我不要姑姑老！我只要姑姑对我好！别人对我好，我才不稀罕呢！” 小灵儿听了，心里暖如春天，只是觉得自己没白疼了这个小娃儿。 可是，她并没有将这话往心里去，这不过是小孩子一时的混帐话，哪能惦记着呢？ “你听姑姑说，”小灵儿扳着南宫洛的双肩，正视着他，“这话真的不能乱说。我知道洛儿对姑姑很好，很爱姑姑。这心意姑姑心里明白就好，不一定要说出来。让人听见了不好。比如说，你娘听见了，会很伤心。或者，霁儿听见了，会难过。所以，你一定一定别说这种话行吗？你要爱姑姑，可是，也要爱你的爹娘，爱妹妹，我们要所有人都相亲相爱，好不好？” “可是，我最爱你呀！”南宫洛眨了眨眼睛，十分困惑。真话为何不能说？娘会伤心什么？妹妹又会难过什么？他又没有骂她们，唉，这个世界真难懂！ 小灵儿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跟小孩子说这么话的确太深奥，可是这么乱说话迟早要招祸的呀。 于是，小灵儿就道：“那么，就把这些话当作你与我之间的小秘密。你要替姑姑保守秘密，好不好？咱们拉勾。” “咯咯，好！”这么一说，南宫洛就明白了。他喜欢姑姑是一个小秘密，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也不可以让别人听见。 小灵儿伸出小指，南宫洛也伸出小指，彼此勾住了，又用大拇指交接在一起盖了印章。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灵儿将额头抵在南宫洛的小额头上，微微笑意荡在唇边。这个小可人儿，真是令人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