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里，饭桌边……甚至是盥洗室都没放过，最后还是唐杏捏着鼻子从马桶旁边找到了。定是姜沉玉在那里小解的时候落下的，如今沾了些污秽。

唐素拿到手里拍掉灰，用了一海碗的水清洗，仍有隐隐的异味。最后想了个辙，见鸳鸯的腹部有个线孔，就挂了个五彩的香囊上去，这才好多了。

姜沉玉再不敢乱扔，就挂到自己的腰上随身携带，万一真丢了，他也没脸见他二叔了。

虚惊一场，刘妈跟唐杏就去端了小炉灶上炖的银耳给她娘俩定惊。喝到一半，外头忽然吵吵嚷嚷起来，有人“嘭”地推开墨宅的大门，高声嚷道：“你们——进去搜，你们跟我去捆了那贱人！”

听声音似乎是三姨奶奶佟氏，唐素当即抱上姜沉玉，让刘妈出去看看。刘妈出去一会儿，就被人左右夹持着扔了进来，脸色惊疑不定。

“三姑娘！”刘妈张嘴，嗓子因为紧张都有些暗哑。被人推搡地几步踉跄，跌倒在唐素跟前。

“这是怎么回事？”唐素让姜沉玉在褥子上坐好，起身注视佟氏。

这帮人由佟氏起头，纷纷站立在屋子两侧。来了七八个左右，皆是有力的年轻家丁。

佟氏冷笑，瞥了木然站在一边的唐银一眼：“这么晚打搅姐姐享母子之乐，妹妹给你赔礼了！”

唐银吓得跟枚木桩似地，直愣愣插在屋子的角落。方才佟氏觑她那一眼，她从骨子里感到寒颤。嘴唇抖了两抖，方回过神，想到要唐素庇护，便悄悄挪到了唐素身后。

唐素就知唐银的事情瞒不过，尤其是让三姨奶奶四姨奶奶知道，非闹大不可。只是让人费解的是，今日郡主在府上，老太太竟能容她二人将这丑事捅出来？她原本就想这几天是特殊时间，佟氏跟林氏两个知道厉害，定不会在此期间添乱，才会慢慢思考如何安置唐银的事情。却不想，这二人如此心急，而老太太竟也认同了。

她目光越渐发沉，心里觉得蹊跷。

“妹妹来就来，带了这么多人来串门子就有点兴师动众了。”

“姐姐误会了！”佟氏讥嘲似地笑起来，轻轻行了个虚礼，脸色突然一变，“把唐银给我捆起来，拉到老太太跟前听候发落！”

身后唐银的腿肚子一软，就跌在了地上。拼命爬到唐素脚边，紧紧抱住她的两条腿，哀求道：“姑娘姑娘救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下回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姑娘，三姑娘救救奴婢啊……”

这时，去耳房搜东西的几个老妈子也来到了屋子里，手上捧着一件肚兜奉到佟氏面前，道：“三姨奶奶，东西找到了。”

佟氏拿在手里一抖，颦眉掩住自己的口鼻：“啧啧……不知廉耻的东西！”

身边的老妈子赶紧拍马屁：“这等脏东西三姨奶奶拿不得，还是交由奴婢吧！”

“嗯，也是。”佟氏一挥手，就将肚兜甩回老妈子手里，跟站着的家丁使了眼色，“别傻站着，老太太跟郡主还等着呢！”

唐素跟刘妈她们都认得，那件肚兜是唐银的，却不是昨晚的那件。

“她就几身的肚兜，不是梅花就是牡丹，大红大艳，奴婢也不喜欢……”唐素一下子想起唐杏昨晚说过的话，眼皮一跳，一句“我跟你们一起去！”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