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那人站在我面前,手中举着火把,居高临下的说道“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你只要耐心等到天亮。”
“这么为那几人着想?”
“对。”
“那就等到天亮吧。”意外的好说话呢!
他在我旁边席地而坐,立时有黑衣人捡了干柴,燃起火堆。
我看着在明明灭灭的火堆,心中想着等天亮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荷包,毕竟里面还放着根发带。
我焦心顾筠的伤势,对着火堆枯坐一夜。
天将破晓,那人离开一趟,片刻又回来了。不过却换了身墨绿长袍,面上带着块有怪异花纹的面具,一直从额头遮到鼻子,只露出棱角分明的嘴巴和带着青黑胡茬的下巴。虽有些怪异,但也不会将他联想到强盗土匪之类。
之后那些坐得零零散散的黑衣人纷纷脱掉外面的夜行衣,露出里面的衣服,也把脸露了出来。我使劲寻找那砍伤顾筠的那个黑衣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样看去,不过是一群江湖人。受伤了?江湖人整日打打杀杀,受伤算个什么?还死人哩!
所以,没有人会怀疑,更不会有人去报官。
“小娘子,可以走了么?”
天色还有些暗,但已经可以视物了。
我站起来,抖了抖满是草根和尘土的披风,拍了拍染着顾筠大片血迹的裙子,说“我要去方便一下。”
此话一出,就引得那些人的哄笑。
“小娘子,还真,真豪放!”那人抬手阻止了那猥琐的笑声,怪声怪气的赞道。
“不敢当,任谁忍了一夜,都会如此豪放。”我淡淡道。低头看手,果然是好药,手掌里细小的伤痕已经开始愈合,没了指甲的手指头也不那么疼了。
“小娘子请。”那人侧身让路,并没有让人跟着我。
我也没打算跑。
回来后,那人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个荷包。
藕色石榴形荷包,上面绣着一池清水与莲华,是我的荷包。
“清水里长出的荷花,该是怎样的冰清玉洁?”那人拿着荷包,看向我。
“清水里长不出荷花,便是长了出来,也开不了花。把荷包还我。”
“小娘子可不就是清水之中的荷花么?”那人把荷包放进自己袖中,看起来并不打算还给我。
我把伸出的手放回身侧,抬步就走,荷包已经空了。也是,当时我已经把荷包拉开了,里面的东西早就掉出去了。
“小娘子且等等。”
我站住“怎么了?”
他指了指我的衣服,“小娘子打算这样出去?”
“怎么?不妥吗?”
“不妥,让别人看到了,会以为小娘子杀了人,会被扭送官府的,到时又是一桩麻烦。”
“你要怎样?”
“等人来接。”
原来有人接应。
等他口中的人来接应时,太阳已经升起,透过树叶零碎的散在半黄半绿的草地上。
来的人是一个穿湖绿衫子的青年,瘦瘦高高的。过来抱拳行了一礼也不说话就站在他身后,一眼也没看向我。就好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这是小娘子。”那人对湖绿衫子说道。
湖绿衫子略一点头,还是不看我。
“小娘子,这是阿九,阿九不善言辞。”
我点头,“走吧。”
“好,不过要委屈小娘子了。”
“嗯?”
那人对着不善言辞的阿九示意,那不善言辞的阿九快速闪到我身后,以讯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抬手劈向我后颈。之后,后颈一疼,身子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眼前一片黑暗······
好你个心狠手辣不善言辞的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