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一声高亢尖锐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声接一声的“皇后娘娘驾到,皇贵妃驾到,太子殿下驾到,英王殿下驾到,寿王殿下驾到。”
听到唱诺声,丝竹声霎时间就停了下来,席间众人也立刻安静了,跪在席间恭迎这最尊贵的一家子。
我低着头跪在地上,眼睛不敢乱看。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着有道视线一直盯着我,犹如吐着信子阴冷的毒蛇。
“诸位卿家平身免礼。”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众人齐声道谢起身,恭敬的坐下。
皇帝两鬓霜白,瞧着已过半百。皇后富态雍容,眉眼含着淡笑,着百鸟朝凤的正黄朝服,坐在皇帝左手边。皇帝右手边还有一位穿红裙的女子,眼尾高高挑起,美艳妖娆,看起来锋芒毕露。太子气质温和,英王瞧着有些不羁,此时正端着白玉杯嗅着里面的酒。至于寿王,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看他。
朝身边雍容华贵的皇后微笑点了点头,皇后也对他轻轻点头,对身边的大宫女吩咐道“开始吧。”
那宫女双手合十用力一击,便有舞者应声翩然而至,树下的伶人们又开始弹奏。
席间瞧着热闹又安静。
热闹的是那些舞者,随着乐声纷纷起舞,长袖一扬,似可摘星。
安静的是皇帝的众位卿家们,他们正襟危坐,不再交头接耳,生怕皇帝一顶“结党营私”的大帽子扣下来,代替了原本头上的乌纱帽。
而皇帝一家子在上首看起来其乐融融,好似寻常百姓家的家主与**爱子。
夫妻和睦,兄友弟恭。
也只是“好似。”
想起寿王的打算,我端起酒杯掩住唇角的冷笑。
手中酒杯被抽走,“不许喝酒。”顾筠命令道。没错是命令,连眼神都不屑给一个,直接拿走了我面前的酒杯和酒壶,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冲他后背皱了皱鼻子,挑起蝴蝶暇卷放进嘴里。背后长眼睛了吗?
寿王不知为何走到顾筠面前,“顾将军,本王敬你一杯。”
顾筠端起酒杯饮下,寿王看向我,奇道“顾夫人桌上怎无美酒?可是宫人们忘记了?怎这样疏忽?”说着便看向侍立在旁的宫娥,肃声吩咐道“速去与夫人取来。”
那宫娥战战兢兢的下去了,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壶酒和杯子放在我面前,又在寿王的示意下倒了满满一杯。
我无奈端起,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是他老子的地盘,不得不低头。
手里的酒再次被抽走,我看向顾筠。
顾筠却还是没给我一个眼神,他对寿王道”拙荆身子不好,不饮酒。”
“是吗?只是顾夫人与我府上一位琴姬相似,灯光昏暗,一时混了,还当是我那琴姬呢!她可是能喝呢!”寿王笑道,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能被坐得离顾筠近的官员听到。
果然,寿王话音一落,那几位大人和他们的贤内助们看我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