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礼物正拿着块板子雕刻什么,抬头看见我忙招呼我过去,问道“清姀,看这琴身你喜欢绘上什么?”
我仔细瞧着那块木板,是梧桐木,两端已经雕刻成型。
“不如绘两株菡萏吧!我记得你荷包上绣的都是菡萏。”他兴致勃勃的提议。
新年礼物拿着刻刀的手上有几道交错的伤痕,衣服上全是木屑,头发上甚至还沾了一些,可他都没在意,他还在研究那两株菡萏该怎样伸展才使这张琴更合我的心意。
不知怎地,我一张口就叫了一声“爹。”
新年礼物猛地抬头,手里的刻刀啪嗒一声掉进他脚下的那堆木屑里不见了踪影。
“清姀,你喊我什么?”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也难怪他这般吃惊,从他回来至今日,我从未喊过他,更不曾叫一声爹。
对外人来说,我只是失忆了。
可对于一个父亲,我这样做,是在剜其血肉。
“爹。”我又叫了一声。
“你想起来了?”他颤声问道。
我摇头,什么都没想起,可,直觉告诉我,他真的是我爹。
许是血缘作怪,也许是那张还未做好的琴和他手上的伤口作怪,也许是这整个顾府在作怪。
“是吗?”他有些失望,但又安慰道“没事,等你师父回来让他给你开两副药,喝两碗就好了。”他用那粗糙的大手拍拍我的肩,带着温暖的力量。
“对了,这个给你。”我想起此行的目的,连忙拿出那根发带。
“哈哈,清姀真孝顺。”新年礼物笑着准备接过。
“等等,清清你拿的什么?”顾筠不知何时过来,快步上前先新年礼物一步拿起那根发带。
“一根发带,还给我。”
“顾筠啊,这是我闺女送我的,你怎么说拿就拿了呢!”
顾筠握着那根发带,有些无奈“爹,这根我用过了,清清你怎么那根用过的发带给爹呢?”
“没关系,这是我闺女给我的。”新年礼物大度道,顿了顿又说“我不嫌弃你。”
我看着那根墨色发带,“你的发带怎么会在我的梳妆匣里?”
“等我们回去再说。”
最后那发带还是留在顾筠手里。我离开时,觉着新年礼物坐在那梧桐木前,神情有些忧郁。
他的这种忧郁,叫做“种了多年的小白菜,一朝被猪拱了。”的痛心感。
这是多年后,我和顾筠站在家门口看着自家女儿和女婿相携出门时的心情。我在顾筠脸上,看到了和新年礼物一样的神情。
我面无表情的听顾筠讲完这根发带的来龙去脉,面无表情的重新收回梳妆匣,半夜又面无表情地放到枕下。
之后几日,英王登门登得频繁。而只要英王一来,监视或叫哄沐晴的秦峥,做琴的新年礼物,一下朝就无所事事跟在我身边的顾筠,几人便往书房里一扎,房门大敞着,却不让任何人靠近,不知在密谋着什么。
江白这几日又鼓捣出一种新药,给我熬了一碗喝下,我只觉着苦到家了,却没别的反应。依然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流出的血还是紫黑色。
不过却在江白的指导下,做出了几种江湖上令人为之色变的**。
PS:英王之前出现过哦,大家可以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