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严冬将至,战事至今已过了大半年。两方实力不相上下,陷入僵局。
逸由于在战场杀敌众多,战功显赫,晋升为校尉,位居六品。每月临近月底,逸都会飞鸽传书到欧阳山庄,上面只有一字——“安”。
拢了拢身上的厚实的披风,在凤凰轩外来回踱步。皑皑白雪,深浅不一的脚印,一路蔓延至脚下。向手心呼了口热气,她搓了搓冻红的手掌。抬首张望,天灰沉沉的,一片苍凉,刺骨的寒风钻进衣缝,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个温暖的手炉递了过来,段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身单薄的白衣,柔若无骨,细腰盈盈。白了他一眼,大冬天的,穿那么少,懂武就了不起么。
“在等轩辕小子的信么?”抬手替她紧了紧披风,他漫不经心地问。
“嗯,又月底了。一月复一月,时日过得真快。”捂着手炉,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及笄之礼将同日举行。”段青慵懒一笑,“欧阳鳯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了呢。”
她苦笑。嫁人?让只剩下三年命的我去做人妻么。
“段青,我不会嫁人的。这只会害了另一个人。”转身背对着他,望着树上透明晶亮的小冰柱,她回答得苦涩。
“为什么?”走到她身前,他疑惑看着她一脸无奈。
“……你很快就知道了……回去吧……”缓缓走向凤鸣轩,转头瞥见段青孤单得站在雪中,白衣似与之融为一体,眼眸闪现着复杂的光芒。“……欧阳鳯,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关上门,浅浅地叹了口气。抬起头,一只白鸽静静地站在窗台上,可爱地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慢慢解开鸽子腿上的纸条,展开。
淡淡地笑了,随手将纸条放在桌面。转身走到笔墨前,拿起毛笔,踌躇了一阵。该报平安?还是该让逸保重,敌人是杀不完的,别太拼命?
盯着雪白的纸,直到执笔的手开始僵硬。最后才提笔写下一字——“鳯”。
一阵风随着半开的窗卷了进来,纸条打着旋转,飘至一角。急急上前,拾起,拍拍沾上的灰尘,小心地装入一个木盒。盒里已有好几张纸条,整齐一致的“安”字。只有放在最上面的纸条齐整地两字——“念鳯”。
盖好盒子,仔细地收好。
这是第十张了吧。右手轻轻一抬,鸽子迅速地飞向天空,转眼变成了个小黑点,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及笄仪式办得相当隆重,欧阳天也赶了回来,众多官员和商人参加。玉和城儿跟在她身后,体贴地帮她挡了不少酒。盯着众人不时闪着算计、狡黠的眼神,不禁哀叹,麻烦要来了么。
不出所料,第二日,地方各色媒婆几乎挤破了欧阳山庄的大门。提亲的人有官员之子,也有商贾及其亲戚,甚至将门之后。
段青一脸兴味地看着赤和城儿疲于应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禁向他自嘲地笑笑。
“如果不是看在欧阳山庄富可敌国的财产,你以为,凭着我如此平凡之貌,会这么受欢迎么?”捧起茶杯啜了一口,好苦。相当想念逸做的奶茶啊。
“如果他们看人只懂看表面,如此肤浅之人,不要也罢。”段青眼神一凛,语气不屑。
第二日,她向外界透露,欧阳家将由欧阳城继承,所有财产归云儿所有。不出所料,来提亲的人减少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仍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留下,离开的基本上是商贾。
“欧阳鳯,你在霂乡大展神威,明山寨众人一日之间消失,无迹可寻;霂乡新政的绩效有目共睹,你说,提亲的人会少么,呵。”段青带着欠扁的笑容,缓缓道来。
她回以一笑,“那么我只能用非常之道来解决了。”
准备了几日,对外宣称亲自面见众多提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