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翔搬了张小桌子,桌上放了最爱的绿豆糕和一壶奶茶,怀里抱着古琴,登上了城墙。这计,思前想后,她才敢冒险使用。毕竟尉迟谨慎又自负,但是也不是容易唬弄的人。
在城内作了安徘。命令剩余的重伤士兵全部隐藏起来,不让敌人看见一兵—卒。让两名士卒在城门口打扫,不准露一丝慌乱之色。大开城门,摆出一副完全不设防的样子。
布置妥当,她安心地享用她的早点。一口咬着绿豆糕,一手捧着杯子。用完餐,仔细检查了装束:一身儒雅的白衣,覆上面纱。摸摸额上凌乱的长发,索性把头发放下来,随意用白带束好。满意地笑了笑,我坐在琴前。
远处,隐约可见尘土飞扬,渐渐望见战旗上大大的“齐”字,一匹白马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面具甚为突出,身后万马齐奔,气势磅礴。
淡淡一笑,来了。双手抚上古琴,闭眼凝神,瞬间睁开,手下始动。缠绵,悠扬,婉转,一曲《凤求凰》缓缓而来。其实这曲一点都不应景,或许《十面埋伏》更为适合。她却偏反其道而行。
《十面埋伏》,战机四起,杀气腾腾,或许让对方怀疑城内已四面埋伏,不敢贸然攻城。但是对付齐国“神将”玄雪殇,一曲《凤求凰》,他必定云里雾里,虚实难辨,认为其中有诈,必会在城外伺机而动。
以上是她对翔和剑的说辞。实际上,她只会弹一首完整的琴曲,便是《凤求凰》。这首曲苦练了整整两年,才能熟练弹奏。想起玉每每授琴,微微发青的脸,嘴角的弧度不由上扬。
玄雪殇到达岚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一人白衣似雪,如墨的长发随意束着,随风飘扬,眼底浓浓的笑意,一曲《凤求凰》缓缓而来。手一扬,齐国大军在城外不远处停下。他唇边浅浅一笑,眼神闪烁。
一曲终了,手下一停,微微吁了一口气。从容地起身,直视白马上的那人,“鳯在此静候将军多时了。”
“鳯公子果然胆识过人,明国军中有我军之人,你不是很清楚么,岚城城内空虚,在下怎会不知。”狂傲的眼神扫向她。
随意靠着城墙,她懒懒地说道。“那有如何。玄将军如此是炫耀筱国有‘神将’之称的您,没有奸细的相助就无法作战了么。”
他眼神一沉,凌厉地瞪向她。“你是第一个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的人。”
慵懒地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呵,是么,那真是鳯的荣幸。”顿了顿,“听说将军棋艺一绝,与在下对弈一盘如何?”
清楚地看到他身后的将士愕然的神情,她笑得甚是欢愉。反正命还有三年,现在不可能玩完,不如赌一赌“神将”的气度和反应。
他盯着她,笑得张狂。“有何不可。”不理会身后将领的劝阻,径自下马。
吩咐影摆好棋盘,她悠然地走出城门。微微一笑,把八万大军晾在一边,干瞪眼观摩敌对两人的对弈,真是奇景,也只有玄雪殇这样的人做的出来。
“对弈必有输赢。鳯公子如果输了,如何?”刚落座,玄雪殇一脸兴味地问。
“如果将军输了,又如何?”把皮球丢回给他。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本将从未输过。”无论是对弈还是在战场上。“只败在你一人手上。”眼底闪着点点恼怒。“如果这次我输了,立刻退兵。”
“一言九鼎?”歪着头看他。
“一言九鼎!”玄雪殇一脸坚定。“你输了又如何?”
“我输了的话……”托着下颚寻思,“把身后这个空城给你么?”揶揄地笑笑。
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这空城要来做什么,我要你!”
讶异地看着他,“……没想到八殿下也是断袖,鳯的容貌实非绝色,不过中庸罢了,多谢殿下错爱了。”
他灼热的目光直盯着她。“是断袖如何,不是断袖又如何。不管你是男子还是女子,相貌如何,我只要你!”
顿时无语,古人也有如此开放的么。
“将军竟然放弃岚城,而索要在下,鳯真是受宠若惊。那么,我们开始吧。”无所谓地笑笑,跟着玉学棋几年,加上以前熟背的棋谱,她对她的棋艺相当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