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显得他的脚步声特别突兀。心仿佛要跳出来,她扯过长发,遮挡在身前,不敢回头。
突然,身后安静下来。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空气渐渐冰冷起来,她不禁瑟瑟发抖,垂首闭上眼。
许久,脚步却渐渐远去,门口飘来淡淡的一句,“……我在房间等你……”
竖起双耳,直到确定玄雪殇已离开,她手脚并用地从池里爬上来,抓起衣服迅速地穿了起来。而后,作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跟着翠羽一路忐忑不安地回房间。
推开门,他背着身静静地坐在桌旁,一脸怒气。翠羽悄悄退下,还体贴地关上房间的门。她一直杵在门口,绞尽脑汁,寻思着说辞。
“过来!”她一惊,退后一步,背靠着门。他皱着眉,脸色不悦,起身走向她,拽着她摁坐在凳上。
她咬着下唇,低着头。他随手拿起一件新衣,覆在她仍在滴水的长发上,轻柔地擦拭。房里很安静,只有蜡烛“滋滋”的声响,以及她们两人的呼吸声。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让她更为不安。
“鳯,你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么?”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没有!”她好不犹豫地立刻回答道。
轻轻的一声叹息,玄雪殇随手将衣服仍在一旁,摸了摸她半干的长发。
“呃……你想要我告诉你什么吗?”好一阵,她低低地问道。
他在她身旁一坐,伸手拥住她,一手在她背上磨挲。脸贴近她耳边,“……谁动的手?”唇有意无意地擦过耳垂。她轻轻一颤,“……动手的人,已被凌迟……”
“凌迟么……”他抬首望着她,“……谁指使的?”
她轻轻地摇头。“那人藏得严,没留一丝痕迹,还未查到。”
脸色一沉,他眼底一片冷然,嘴边一抹残酷的笑。“这天下没有我查不到的事……”手覆上她的脸,他继续说道。“……碎尸万断还是五马分尸?鳯觉得呢……”
垂眸,她无所谓地说道。“……随你。”
打横抱起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他半躺着,支起头看着她。“刚才鳯进来的时候,为何如此惊慌?”
身子一僵,“……没什么。”
“是么,”长臂一伸,紧紧地搂着突然。“……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告诉我,鳯,你还想继续隐瞒么?”
鸵鸟地埋首在他怀里,她默不做声。
“我玄雪殇生在皇家,阅人无数,是雌是雄,一眼便可瞧出。鳯,你还隐瞒我多久?”在背上游移的手顿住,“把布条拆掉,换上女装吧。”
恼怒地瞪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原来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亏她以为能骗过他。思起之前提心吊胆、躲躲藏藏的日子,心下更是不满。
玄雪殇走出房间,遣了翠羽拿来女装伺候我换上,人却一直在门外候着。挑挑眉,这人虽然轻浮又霸道,居然是个君子。
第二日用膳时,雪姬瞅着女装的她,毫不掩饰的杀人目光,她不由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这日,她们在路上的茶馆歇息的时候,她歪着头问他。“咳咳……”另一桌的将士突然被茶水呛到了。
他一愣,而后揶揄一笑。“鳯,你何时开始如此关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