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少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眨了眨眼，看见窗外的夜色之后，怔了一下，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冷着脸往外面冲，却一下子撞到了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冷寒羽。冲撞力之大，让他们两人都向后倒退了一步。

抬起头刚想发难的韩少棱却一眼看到了跟在冷寒羽身后进来的毓琉，毓琉抬起眼，略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了。

他眉一竖，眼一横，全然没有平常时候的悠闲，恶狠狠道：“你说，你为什么要将他带过来？你明明知道她现在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恶劣的口气听得冷寒羽不由得皱眉，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毓琉却先他一步地开口了，“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娘娘的，可是——”

她深深吸了口气，残忍地道出事实：“娘娘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你——”他猛地倒吸一口气，表情愈加凶狠了，可是毓琉像是看不到一样，平静的眼神一刻也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接着开口平静道：“即使你留着娘娘身边死缠烂打一辈子，娘娘也是没有可能接受你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娘娘！”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谁的心会是铁石心肠的？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我的好的！”他反驳道。

毓琉摇摇头，“即使娘娘真的接受了你，那也不是因为喜欢！”

冷寒羽在一旁苦笑一声，接道：“有时候，凝儿的心，真的就跟铁石一般。”

韩少棱呼吸一滞，别开视线，“可是你又怎么可以将那个总是在伤害着她的人带来？难道你还嫌她受到的伤害不够么？”

“他不会再伤害娘娘了！”缓缓地，毓琉低声说。

——如果不是这一路上看到了他悔过的诚心，她根本不可能带他来找娘娘，就当是，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吧！

“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再伤害到她？这种事情你敢断言么？”韩少棱咄咄逼人，眼神凶狠得好像要吃了她一般。

毓琉不但没有感到害怕，而且还有些好笑的感觉，“我敢如此断言，自然是因为看到他的诚意，你不知道……”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一路上，她也并不是对他毫不关注的，很多时候她都会转过脸去偷偷观察他，这种时候大多是她在用餐的时候，而每次看他的时候，总是可以看到他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语，脸上的表情也总是陷入沉思的较多。

晚上她投宿在客栈里，因为害怕她逃走，他总是守在她的房门口，半夜起床的时候，总是可以发现他静静地守在她房门前，一点点的动静都可以惊醒他，随着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他脸上渐渐加重的疲惫，她是看在眼里的！

一向养尊处优的他，为了娘娘，做到了这个地步也算不容易了！

轻叹一声，她说出最重要的一点，“最重要的，是娘娘依然喜欢他！”

冷寒羽又想起白天里柳韵凝初看到轩辕祈的时候，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还有闪过眸子里，既惊又喜的神色，不由得也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