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阳把攥紧的拳头悄悄地藏在袖子里,脸上一派的和风霁月。
萧莺很是得意:"八弟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京城啊,为何也不去瞧瞧本王,自从你一家跟着二哥前去边关后,为兄可是想念得紧啊。文献王他老人家身体可好啊,当今太上皇可在念着他这个一贯老好人的哥哥呢。"
萧景阳鞠躬作揖,很是温顺,"有劳皇上挂怀,我父亲因身体微恙不适舟车劳顿,是以这几年都不曾回来,不能尽臣子的本分,实在是有愧啊!"
萧莺把自己高高地端着,料想依萧景阳的脾气,必然是有一番明嘲暗讽,到时何愁定不了他的罪!没想到这萧景阳经历了这几年竟是性情大变,曾经那么傲慢的人竟然也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了。
萧莺恨恨地想:算他有眼色,要不整死他都是有的!
萧莺心中转了好几转,脸上却笑得和气,"八弟啊,你我兄弟离别这么久了,为兄可是想念得不行了,一直还惦着八弟的生花妙笔呢。这满朝中文士这么多,就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八弟的。我想啊,这我南齐百姓也安居乐业的,算得是繁荣昌盛得很了,为了让后代子孙知道我南齐的辉煌,也该有一个文才了得的人把这太平盛世的境况记下来,让后代子孙铭记不忘。八弟可愿为本朝写下这一部《南朝史》啊?"
萧景阳心中叫苦,萧衍大哥千算万算,只想到他到京城会遇到的危险,也想好了对策,万万想不到的就是这萧莺竟想出了这样的一招!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
萧莺既然已经开口,他势必是推脱不了了,但如果真的要写这《南朝史》又实在不愿,这萧莺的恶行他已深恶痛绝,难道要在史书中再对他歌功颂德?但如果书中稍有不敬语句的话,摆明了这杀头的大罪就在等着他了!
萧莺看他沉吟不语,心中不由得意。他这主意可是妙得不得了,写史书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但借用写史书这件事,他既能因住了萧景阳,让他脱不了身,另外,日后万一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也可以把萧景阳当作筹码,用来威胁萧景冲,想来应该是很有威力的。
萧景冲那人一直就是他的心头大患。并且,听说他近来兵力是越来越了不得了,他又奈何不了。今天,幸好有萧景阳自投罗网。
萧景阳迅速权衡轻重,知道就当前形势来看,萧莺是忤逆不了的,既然如此,与其硬碰硬折损自己,不如顺水推舟,借机看看皇宫中形势及朝中事态,也许对以后大事会有帮助。
想到此处,萧景阳爽快地开口:"既然皇上开口臣弟哪敢不依,待我与妻儿说一声后,这就与皇兄一同前去。"
诺兰漪带着睿儿在厅外候着,也不也冒然进去,心中却是焦急得不得了。这萧莺本来就不是善类,今天出动这样大阵仗前来绝不是好事,究竟有何意图呢?她在外面抓心挠肝地急得不得了。
就见有侍从出来大喊一声:"回宫……"
一行人从大厅中走了出来,其中打头的就是萧莺。他已不复曾经偷香窃玉的委琐样子,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昂首出来,经过诺兰漪身边时,眼光一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说什么,走了出去。
诺兰漪觉得他那一闪时眼中好象藏有什么东西,究竟有什么呢,她又说不出来……。
但也顾不了这些了,转头看见萧景阳出来,她赶快奔了过去,见他一脸凝重的神色,心,不由就沉了下去,果然,老天爷见不得她过得太好,总让她的人生充满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