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雪刚要从上官翾羽身上下来,可是脚腕一阵剧痛,冷不防地就要摔倒。
上官翾羽赶紧一手扶住她,“伤了脚踝?”
淮雪点点头。
“附近有座亭子,我带你到那里休息一下。”上官翾羽背起淮雪,轻缓地步行起来。
不一会,一座小小的亭子出现在淮雪眼前,旁边还有一汪池水,几片浮萍随意地漂在其上。
“净亭?”淮雪念着匾额上的名字,暗自感叹这真是好有禅意的名字啊…
上官翾羽把淮雪放在莲池畔,道了声“得罪了”,便脱掉了淮雪的鞋袜,用莲池中的冷水,敷在淮雪伤处。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淮雪的脚踝不再肿起,瘀血渐凝。
“还好你只是扭伤,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十二个时辰之后热敷,再擦上些活血化瘀之药,休息几日就能痊愈了。”
淮雪看着上官翾羽认真地说着她的伤势,自己却基本上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这是自她去了东瑞之后,第一次和轩如此靠近,不自觉地,她便抓起翾羽的衣袖。
“怎么?可是还疼?”上官翾羽有些担心地问。
淮雪摇摇头,说:“翾羽,如果你是因为八岁之时死而重生之事困扰,那就尽可放心。我说过,我们是知己挚友,自地府而来的鬼魅又如何?我一点都不介意!”
莲池映着繁星,闪着缕缕波光。
上官翾羽望着淮雪灵动的笑,那其中满含希望和坚定的丰神灿烂地要灼伤他的眼眸。
“若只是如此就好了……”趁她不注意,上官翾羽轻手点了她的睡穴。
淮雪渐渐睡去的脸上还带着清甜的笑。上官翾羽恍惚间忆起,仿佛在一个温柔而芬芳的地方,他也曾这样静静地,守护着一个灵动而真挚的女子。
不自觉得,上官翾羽轻轻靠近淮雪,似是要轻吻她的唇畔。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他似乎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梦魇的开端:
“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谁?”
“我叫做薛子泉,你听过三镜预言吗?”
“听过。”
“我便是镜水之镜的所有者;而你,则是玄者之镜所选定之人…”
“我不明白。”
“就是说,你和我要一起等待,等待另一个人的出现…”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送自己上死路……”
上官翾羽背着淮雪回到淮然居时,已将近破晓。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子泉靠在回廊边,冷眼看着上官翾羽,“我还以为你和淮雪一走了之,私奔去了……”
“她跌进枯井,扭伤了脚,现下睡着了。”上官翾羽说完,走过子泉身边,将淮雪背回房间。
安置好淮雪,上官翾羽走出房间,来到子泉面前,“有什么话,你大可直说。”
子泉冷笑着开口,“我问你,你是否钟情于淮雪?”
上官翾羽望着子泉,眼眸中泛起寒意,“你呢?你又如何?”
子泉眼中杀机一闪,一道寒光自他手中飞出,上官翾羽不闪不躲,被那道寒光划过脸颊,瞬间溢出鲜血。
“上官翾羽,你不要以为有一个淮雪出现,你就能逃开命运,”子泉走近上官翾羽面前,凝视着他的眼眸,“你我皆是注定了要在黑暗中之人,谁都不能幸免……”说着,一手抓起上官翾羽的手腕,取下了他手上那枚银色指环。
上官翾羽眉宇紧蹙,周身凝气淡淡的寒气。
子泉冷笑着慢慢走开,“没有了这玄铁环镇压你的阴寒体质,我看你还如何接近淮雪!不要说我无情,我会将它放回净虚洞天圣坛之中,只要你回去,便能拿到。”
子泉已经走到了门口,又转头说道:“对了,再提醒你一句,清明将至,阴气渐浓,翾羽你的体质,还是夜半无事少出门为妙…”
看着子泉的身影消失不见,上官翾羽由愤怒转为浓浓的孤寂。
在院中静立许久,他终是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