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依婳师姐交代的任务天色已晚,淮雪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赶去藏书阁守夜。
夜晚的冷梅苑与白日时,大不相同。
随风摇晃掩映的树影似有似无,飘忽不定,淮雪手里紧紧抓着竹杖,嘴里念念有词:“竹杖啊竹杖,你好歹是神物还经过上仙之手,赶快保佑我鬼怪不侵吧…”
走进藏书阁,淮雪点燃了桌上的油灯,那一排排巨大的书架陈列在眼前。战战兢兢地从里到外查看了一圈后,淮雪选择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坐下,调动全身的细胞时刻保持警惕。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一滴一滴地流逝,淮雪点头如捣蒜,困得有些撑不住了。无奈下,她决定翻几本书出来看看解困。
点着油灯走过书架,淮雪发现似乎每本书都不能提神,只会让人更加的想睡觉。就在她准备放弃时,手突然摸到一个玉盒,触之微温。拿出来放在灯下,那汉白玉制的精美玉盒映着烛光泛起一层光辉。
淮雪好奇心大起,席地而坐观研究起来。打量了一圈,淮雪尝试着搬起锁扣,玉盒应声而开。
其中有一面手掌大小的古朴檀木镜,没有镜面,正反两面分别刻着山中松柏日升月落的图案。铜镜下面还压着一块锦帕。
淮雪展开来看,只见上面用金丝绣着一段话:
五行三镜,聚而散离。镜水于皇,玄者重生;欲语净虚,曦木再现。
镜水之身,玄者之灵,曦木之血。一朝既合,则天地遂变,江山易主。乾坤再造,皆系于此,警之后人,慎之慎之。
——司马承祯
原来是三镜预言的正版全文!淮雪不禁感叹净虚洞天藏书之丰富……拿起那面檀木镜把玩着,草原上女子的歌声仿佛又在她耳边响起,“五行之玉,三镜非镜。镜水于皇,玄者重生;欲语净虚,曦木再现…难道这就是预言中所指的曦木之镜?”
正思考间,突然“吱呀”一声开门响,划破了藏书阁的平静,应门而入的风刮来,吹灭了油灯。
淮雪吓得手脚瞬间冰冷,连忙把玉盒盖上放回原位,然后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隐隐约约间似乎有声响,淮雪右手并起剑指在面前的空气中划圈,心里急得不行:哎呀呀,老天保佑我啊,快点让我的那什么至阳灵力起作用啊,拜托拜托!!然而淮雪手都快划断了,也没有出现那熟悉的暖意,背后仍是一片冷飕飕。
就在此时,一个影子转过书架猛地向淮雪冲来。
“啊!!!!!”淮雪惊得大叫一声。
“雪!是我!”男子的声音响起,轻晃拍着淮雪的肩膀让她镇静。
淮雪定睛一看,上官翾羽满是担忧的容颜出现在面前。
“翾羽啊,你进来也不说一声,还好我心脏够坚强,不然非得被你吓死......”
“我并非有意,只是看到藏书阁有灯光所以来查看一下。”上官翾羽好脾气地解释。
淮雪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有他身边,自己总能感到安心。
“你为何夜半还留在藏书阁?”上官翾羽在淮雪身边坐下问道。
“依婳师姐吩咐的。哎,可怜的我,今后就要露宿藏书阁了…”
上官翾羽轻笑着说:“在净虚洞天,能进藏书阁可是莫大的殊荣。当时你们入门的第三关考试,就是作为对能进前两关的之人的奖赏。”
还沉浸在那三镜预言中,淮雪不禁开口问道:“翾羽,三镜预言究竟有什么深意?”
听到“三镜预言”,上官翾羽的身体似乎有一丝僵硬,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三镜预言是当年司马先生留下的一段话,据传是他于天台山夜观星象推延而出的,三镜分别是指镜水之镜,玄者之镜和曦木之镜,当这三镜的所有者全部出现,并汇聚在一起,就会发生巨变,足以使天地翻覆,大唐灭亡…”
原来这位司马承祯也会夜观星象啊!想到他和怀清上仙做的事情差不多,淮雪顿时觉得这预言的可信度上升了七八成,“那也有破解之法了?”基于历史告诉她大唐盛世百年,那么这预言肯定是被破解了的。
夜晚的空气冷清,淮雪本能地向上官翾羽靠近了一点,好吸取些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