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君魇渐渐松开她，然后牵起她的手。门外空灵在候着，想必是早就猜到了君魇要做什么，苏洛卿能看出来空灵对他的爱慕，只是，她更能看出君魇不会有半点回应。

“殿下真要去？”

“空灵，你的话，最近愈发的多了。”

“属下知罪。”

“当日送他会云山的时候，可有异样？”

“回殿下，当时云山一切如旧。”

“误入蓬莱，必有祸事。”他轻声呢喃着，然后摇了摇头。“先去看看吧，这件事情，莫要惊动冥界的人。”

“消息属下已经封锁了，二殿下平日里也不关注云山，应当不会知道。”

他没有回话，抱着苏洛卿上了马车。宫灯的亮光远了，那专属于鬼界的马车穿梭在阴风之间，她似乎能听见凄厉的叫喊。

“洛卿，看过他以后，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我忙完了鬼界的事情还会回云山。”那样小心翼翼，生怕她会拒绝一般。

“我答应过你的。”她展颜一笑，在君魇身边这样一生，也许不坏。

只盼着若有轮回转世，还能记得云山桃花树下抚琴之时，那温柔的眉眼。

“我不会放你走的。洛卿，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

她苦笑，索性放空了思绪，伏在他膝上闭上双眼。君魇也不再说话，指尖轻轻梳理着她垂落的青丝。

待此事解决之后，定让她为他青丝绾正。

只是......

“洛卿，云山和顾绝尘，你会选哪一个？”他问。

苏洛卿突然睁开眼睛，起身与君魇对视，他的眼神中没有半点说笑或是威胁，他只是，在陈述着一种结局。

“为什么一定要我选一个？你明知道我没办法选。”

他的眼中，划过了凄然。“洛卿，你总是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

“这是错吗？”

“是错，不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别人。”

如果她会掩饰，她可以告诉君魇他选择云山，说不定君魇还会帮一帮顾绝尘，可是......“可是终究会被你识破，不是吗？”

“我不懂你，即便能读出你心里的想法，也依旧读不懂你。”

“君魇，我不是她，不管你看没看懂，我们终究不同，你比我更清楚。”

“假装”这两个字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做，她不会。

“放过他，我会尝试着爱你。”

君魇只是恢复了平日的冷漠，讽刺一笑，“我君魇，还没有沦落到恳求一个女子去爱的境地。”

这数十万年，他一个人，从执掌凡尘生死到飞跃九重天上，在那个人出现之前他不知道何为爱，而在那个人离开之后，他依旧是一个人，堕入鬼界隐于云山，他什么都不需要。他有属于自己的高傲，即便是自己深爱的人也绝不能践踏。

而苏洛卿，只是一个相处时间极短、和故人有些相像的女子罢了。

他不求任何人，更何况仅仅只是个苏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