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已经离开冥府的天后和云瑶皆沉着脸,尤其是云瑶,她方才醒来时就听闻天后娘娘来过,正预备向天后请罪,却又闻言天后娘娘已经走了,那下头的婢女说是朝着冥府的方向去了,她正要立刻赶上来时却恰好碰上了要逃跑的贼人,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二人交战了许久都未能分出个高低胜负来,就在二人焦灼不下之时,她忍不住质问那贼人为何要毁她婚袍,那贼人竟轻蔑一笑说道:“没什么,闲来无事想了想,母债可不就得子偿?”
说罢就见那贼人竟然使出浑身解数,生生的走了一招险棋,她虽然伤了他,可是却也被他给逃脱了,不得不说,那人的修为与她也是不相上下,而且招式杂乱,竟也一时分不清他到底师从何处。
只是那句“母债子偿”终究让她放心不下,若说她母亲的仇人她也就只知道那三个人,可是看他的招式却又不是出自昆仑虚和灵宝天尊那里,思及此她忽然又意识到还有一个人,“是啊,他们可是三兄弟,两个拜了师,一个不是还不知踪迹吗?”云瑶心里这么想着,没想到嘴上竟然就这么嘟囔了出来,天后自出了冥府,也一直都心事不宁,自然也没将云瑶的话听的真切,只见她心烦意乱的问道:“什么三个一个的?你在说些什么啊?”
云瑶自然不敢将自己重伤贼人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此事倘若真的闹大了,她母亲的过去被翻了出来,届时不仅毁的是她母亲的声誉,还有整个花界的声誉,况且,她母亲到底背着她还做过什么,她也不知晓,若是那件事被翻出来,顺带着将其她的事情都翻了出来,届时她与牧远的婚事也就算是彻底的没有可能了。
毕竟天族是不可能选择一个身世有污点的女子进九重天的后宫的。
只见她轻声轻语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今婚袍被人恶意毁掉……云瑶难辞其咎,只是……明日就是大婚之期了,若是婚礼不能照常举行,那花界和我失了面子倒是小事儿,可是九重天三殿下还有天君和天后娘娘您的面子……”
说到这里,云瑶立刻假模假式的跪了下来,不停的磕着头哭的梨花带雨的说道:“天后娘娘,云瑶罪该万死。”
天后立刻将她扶了起来,也是满腔怒火的说道:“能做出这等事情的,无外乎就是有两个目的,一是不愿意见你嫁给牧远,普天皆知,牧远是最有可能承继君位的人选,而你嫁给她又是正宫,将来极有可能是太子妃甚至是天后,此人这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花界再行壮大,这二嘛……我猜此人不是与本宫有过节,就是与你有过节,否则本宫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当天后到第二种可能性的时候,云瑶不禁身子一顿,心虚的垂下了头,再也不敢看天后的眼睛,待二人回到花界之后,再次来到了那件已经被毁之殆尽的婚袍时,皆沉默不语,良久只见天后忽然转身,朝着身后的随从轻声耳语了一阵子,那侍从神色立刻一凛正要说什么,天后便肃声道:“照本宫的话办就是了!”
云瑶虽然不知道天后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可是她倒是断定,这个烂摊子天后是帮她收定了,毕竟,诚如她所言,此事若是真的最后被毁了,丢的可是整个九重天脸面,而在这四海八荒最是丢不起面子的便是九重天了!
过了大概一注香的功夫,那个小侍从就去而复返了,来时手里还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天后从他的手里接过盒子,正要转身,那侍从忍不住又低声问道:“娘娘……真的要这么做?”
天后不语,继续转身来到云瑶的面前,当着云瑶的面打开了那个木盒子,只见里边赫然躺着一件与她的婚袍做工不相上下的另一件婚袍,只是略有不同的就是这件婚袍是大红色,而云瑶的婚袍确是鹅黄色与白色相间,看着这婚袍,云瑶心里其实也已经料想到了天后的意图,只见她忽然双膝跪地说道:“此乃天后娘娘的婚袍,云瑶自知自己身份低微,不敢随意穿着娘娘嫁衣。”
天后将她扶了起来说道:“好在当年本宫嫁给天君的时候,天君也尚是皇子,所以这婚袍上绣的也是麒麟图案,本宫的身形与你也差不多,这件婚袍你应当能穿的下,如今这番局面,就不要计较那么许多了,穿了这件婚袍虽然会被众仙议论,可是总比没有婚袍好吧?届时若是再有个别有心人告你一个不敬九重天的罪名,你可不是冥王,就算本宫亲自泼她脏水,也无人撼动她分毫,届时若是真的如此,本宫怕是也护不得你,所以……不论此人是何意图,我们也绝对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说这番话时,天后的眼睛里明明已经充满了怒火,说话的语气也算得上是咬牙切齿了!
而此时花凝正一脸恼怒的看着奉之,看了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任奉之怎么说话讨好,花凝硬是半个字也不吐,随即只见她忽然起身,拉着木槿就往外走,木槿急忙说道:“花凝姐姐…奉之还受着伤呢,我们不能就这么撇下他啊!”
花凝闻言这才失望的转身看着奉之说道:“那就随他自生自灭吧,如此不入流的事情他也干的出来,我看他不仅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还蒙蔽了他的心,他父母若是泉下有知,我都不知该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说罢便立刻又提步往前走,奉之立刻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倒也勉强的追了上来,木槿见势立刻扶住了他说道:“花凝姐姐,那云瑶本就不算是个好人,否则她也不会对奉之下如此狠手啊!”
花凝转身厉声道:“那么你以为如何?若不是他毁人家婚袍在先,那云瑶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出手?”
“岂是我毁她婚袍在先?若不是她母亲害得我全家家破人亡,我又怎会受尽苦楚,又怎会去毁她婚袍?冥王大人,我不求你能替我报仇,但你也不能如此为她们开脱啊!”见花凝那么说,奉之自然就顺理成章先入为主的以为花凝是在故意为花界为先花神为云瑶开脱,只见花凝越发冷漠的说道:“你既然已经被仇恨蒙了心智,纵使我说再多,你也是听不下去的,奉之,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她如今也已经知道了她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她的心里定然也对你们多少有了愧疚,而且先花神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