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是对的。我在天族长期的勾心斗角之中,早已丧失了对人最基本的信任,而你却依旧澄澈,没有被这些复杂的东西所侵扰,这样挺好。”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样信任,又如此施加保护呢?难道你就不怕,我是你叔叔派来的,是个内奸,卧底,又或者施个美人计迷惑你什么的?”她双手托腮,胳膊支在铺了桌布的桌子上,眼睛里面亮得好似星星。
“我也不知道,或许这便是眼缘吧。初次见你,你就救了我,在我眼中,你干净又纯粹,我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他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再说,美人计哪有派个小丫头片子来的,我的两位王叔均是心思细腻之人,可没有那么粗枝大叶。”
“哼!你什么意思?嫌我长得丑么?”叶晓萸佯装蕴怒,鼻子里哼了一声,别开脸去。
“没有,怎会?”萧慕白有点微微的慌乱。他与女子打交道不多,眼见她生气了,感到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却又不知应该怎样哄。
情急之下,他伸手扳过她的脑袋,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眼中氤氲着的,是一万分的认真与执着:“晓萸,你不要误会于我可好,我会害怕……你的身上有一股干净淳朴的气息,深深吸引着我,从初见开始……我只觉得那股气息与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异常纯粹,没有被我见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污染。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而在往后的时日里,我越是与你相处,便越是喜欢待在你身边,因为在你面前,我可以当真实的自己,我不需要提防任何人……”说到这儿,他的眼神里夹杂了一抹痛楚的神色,那时她从未看见过的。
“喂……我和你开玩笑的——”叶晓萸看他这个样子,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是否是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让他当真了?孰料她话未说完,就又被萧慕白给打断了。
他的神情不见了平时的清冷高洁,柔和的嗓音里混杂着促狭的心跳声。“在这三万七千年中,除了我的母亲与自己的姐姐,我从未如此亲近过任何一个女人。我所有的部下都说,我不识情滋味。直到你出现,猝不及防地闯入我心里,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我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只想保护你,只有看见你安好,我才能安心。”
叶晓萸望着他,小小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形,心中震惊至极。她这是桃花处处开,情意随地留吗?从她离开小渔村开始,凌风,商楚,萧慕白,还有那变态大魔头,整整四朵,喜欢她的理由还统统让她莫名其妙。她自认长相尚可,性格尚可,却完全没有到人见人爱的地步,怕不是天上的某个月下老人喝醉了酒,替她乱牵红线吧?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莫名其妙平白招惹了这么多桃花,她得欠多少桃花债啊?平心而论,这四朵桃花当中,她对凌风是感激外加有如大哥一般的依赖,对商楚是厌烦,对变态大魔头是惧怕,而她心中,确实对萧慕白有一丝好感。
无奈血仇在肩,她原先只想把这小小的好感埋藏在心中,当个沉寂的种子即可。她有这样的定力,也相信自己定能做到。谁知,这萧慕白的表白来得却如此之快,无异于在那沉寂的种子之上浇了一把水,还施了许多肥,如此一来,一旦这情爱的种子萌芽,叶晓萸啊叶晓萸,你还能把持得住吗?
短短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已如百转千回般在她心头闪过。看着萧慕白认真而又诚挚的眼睛,她长吁了一口气:“其实吧,我对你也不是没有好感,只不过,我血仇缠身,本不再想去谈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萧慕白的眸中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放开她的小脑袋,伸出大手,将她雪白柔软的小手牢牢包裹其中:“你不需想太多,你的仇人即是我的仇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她而战,是每个男子应该做的事情。何况,为了万千生灵,天下大义,我也绝没有放任那恶徒在天地之间逍遥快活的道理。你若现在不愿谈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一心对你好,直到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