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闻起来扑鼻香，光亮软糯的大米上，点缀着碧绿的切成细丝的菜叶和碎碎的肉末，一看就是她下了功夫做的。

楚觞看着那粥，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唉？好端端的你怎么还哭了呢？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她担心地问。

“娘子……从未有人对为夫这么好过。”他抬头看着她，轻轻地说。

“怎么可能？”她愣了愣。“你是魔界的魔尊，上次我去无妄海的时候，看到魔界中人都很崇拜仰慕你呀，还有你的那些手下，大多数看上去都忠心耿耿，恪尽职守的。”

“呵呵，娘子，你不明白，世人多是惧怕我，他们惧怕我的实力……更有不知多少人，或许是这四海八荒中的大部分人，都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人们敬畏我，也仅仅只是出于恐惧而已。我活了几万年，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看见金银财宝更是早已视作臭铜烂铁，却……从未喝过这样一碗朴素的粥。”他眼中有泪，却嘴角上扬，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他喉头微动，将那粥咽下，眼泪却流得更汹涌了。

“唉唉，就是一碗粥，你想喝哪不是啊，别难过。”看到那妖孽哭得伤心，她安慰道。

“不，为夫不是难过，是开心。世人都惧怕我，都想杀我亦无所谓，为夫半点不会放在心上。我只在乎娘子一人，对为夫来说，只要有娘子的爱就足够了。”他冲她扬起一抹绝美的笑，伸手又舀了一勺粥，想送进口中，却不知是不是受伤太重的缘故，那白玉般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一勺滚烫的粥滴瞬间落到了他的衣摆上。

“哎呀，你怎么弄的，快看看烫到了没有？”她嗔怪着拿起帕子擦拭那块被粥弄湿的地方。

“或许是为夫中了那尸毒，手有些不听使唤了罢。无妨，不用管它，过几日自然好。”他看着她，眸中含嗔带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怎么行？万一再烫到了或者呛到了怎么办？你老老实实坐着，我来喂你。”

她搬椅子靠近他，坐在他对面，将那粥一小勺一小勺吹凉了，再小心翼翼喂进他口中。

他一边吃，一边笑得如娇艳的百花盛开，口中含糊道：“娘子，为夫从来不知道，生病了有人照顾的感觉是这么幸福。我就在想，这病干脆不要好起来算了，如果能让娘子天天照顾我，就算我后半辈子病入膏肓，也心甘情愿。”

“呸呸呸，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她给那妖孽喂了两碗粥，问道：“你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感觉？大概还要几天才能痊愈？”

楚觞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将嘴角残余的粥也卷入口中，这才说道：“现下便是心口有些痛……浑身无力，觉得丹田处空空的，一点灵力也使不出来……至于恢复时间，不好说，得看那尸毒何时能化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