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就像笼中的囚鸟,就算出去也什么都做不了。她在池子中又泡了许久,直到蒸腾的热气将自己的脑袋蒸得有些晕晕的,才慢吞吞地爬上浴池,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准备回屋睡觉。
夜深人静。与此同时,森寒肃穆的大殿中,正立着几个人影。
透明的结界内,朝也,溪风正神色严肃地说着什么,但结界是完全隔音的,从外面听不见一点点的声音。
楚觞长身玉立站在大殿之中,一身红衣曳地,绝美的脸上秀致的眉头轻轻蹙起,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本尊让你们打听的有关悲情蛊,可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朝也单膝跪下:“回主上,打听到一些。”
“站起来说话。”
“是!”朝也站起身:“我们暗中在许多地方打听过,也查阅了无数的古籍,这种悲情蛊乃是数万年前的一种邪术,据说已经失传已久,不知为何现在会被这离魅所使出来。”
妖孽的神情有些紧张,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朝也:“可有何办法能解此蛊?”
“有的。古籍上记载,要去除此蛊,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蛊虫的宿主对自己所爱之人彻底死心。第二个,施术人需要有极高的修为,配以蛊虫最喜欢的一些珍贵药材,方能将寄宿在宿主心脏位置的蛊虫吸出来。”
楚觞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但随即又转为了一抹忧色。
他喜的是,这蛊有法可解,按他的修为,将那蛊虫吸出来,定没有什么问题。他忧的是这第一个条件,他必须得想办法让她对他彻底死心。
而彻底死心就意味着,他必须要做更多的伤害她的事情。
枚伤她一次,就如同在他的心上割一道深深的口子,让他痛极,丝毫不逊于她的难过。然而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只能闭上眼睛,坦然接受这个结果。
他的声音清冷,呼吸略微带着一丝急促:“有什么办法能看出来,她对我是不是彻底死心了?”
“主上,根据古籍上的记载,中了悲情蛊之人,在彻底死心之后,眉心处会出现一粒红红的,小小的朱砂痣。如这朱砂痣出现,便可以开始做牵引蛊虫的事情了。”
挥手将结界收回,楚觞再未发一语,而是悄悄隐下身形,去她的屋中看她。
因为怕她太过闹腾或者想要逃跑,耽误了按时服解药,或者与其余宫人大打出手反而伤到自己,白天他索性封了她的灵力。此时的她已然睡了,微微有一些红肿的眼睛紧紧闭着,整个人身体极没有安全感地蜷缩成小小一团。
也许是忧思过度的原因,这些天的她比刚到回来时又清瘦了些,本来就尖尖的下巴此刻更尖了,小脸瘦削而苍白。
明明爱到极致,明明痛到极致,却只能装作无情,这种感觉,他真的受够了。他就那样在黑暗中默默看着她,如一尊痴痴守护自己信仰的雕像,一动不动,从天色漆黑一直到晨曦初露,直至她即将醒来,这才离开。
纵使他心中再不愿,置死地而后生,也是他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