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翻个白眼,将双手拍了拍。
打水把手和脸洗干净,她被赵嬷嬷带着往楚觞的房内走去。他正坐在桌子那儿,桌子上摆放着满满一桌子的珍馐美食,道道清淡而精美。
她往桌旁一站:“说吧,你要我怎么伺候,是帮你夹菜,还是喂你吃?”
有了上午阿贵被打的前车之鉴,她打算对他说的话全然服从,哪怕他要她一口口喂,她也全部照办。
谁知他却勾唇笑笑:“之前立好的老规矩,怎么能破了呢?你得长长久久好好地活着,那便坐下来与本尊一起吃吧,否则这么好的珍馐佳肴,本尊一个人吃怎么有胃口?”
按照她的性子,她本想对他反唇相讥,譬如“与你同桌吃饭,我又怎么高攀得起?”“我就是个侍女而已,你看着我吃饭,不怕倒胃口么?”之类。想一想,还是硬生生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如今敌我实力悬殊,天壤之别,若再与他对着干,无疑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她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安静地伸手端过桌上的一碗饭,拿着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楚觞看着她乖乖大口吃饭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在她伸手夹菜之时,敏锐地看见了她通红的双手,以及上面许多破了皮的血口子。
他棕色的瞳眸望着她:“这些是怎么弄的?”
他么不是你让我去做侍女的么?不是你让我每天早上去干粗活的么?这分明不就是明知故问,猫哭耗子,假慈悲么?装什么装!
她不看他,口中淡淡“哦”了一声。“没事,不小心自己弄的。”
他的眼睛波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却并未再追问下去。
他执起筷子,一双白皙的手姿态优美地夹菜送入口中,动作优雅而自然。
“今天从外面请了个戏班子,一会用完膳本尊会和离魅一起去看,你跟着在一旁伺候着吧。”
她怔了怔。他要喊她去看他与离魅卿卿我我相亲相爱?他心中明知自己未曾完全放下,还执意要刺激自己,这不是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尽管心中极其不愿,她依旧是什么也没说。为了流鸢与阿贵,自己说什么也要忍下去。不就是看一对狗男女秀恩爱么?就当自己眼睛瞎了,只看戏就完事儿了。
吃完饭,她看着楚觞从椅子上站起。趁他背对着她,她暗自偷偷使了一把劲儿,却发现自己丹田之中还是半点儿灵力的影子都没有。
这家伙给自己施的这个邪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啊?他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个禁制啊?在魔宫中当一个没有修为的侍女,简直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这让她极没有安全感,她觉得自己和厨房中那跑来跑去偷吃的耗子在地位上没有任何区别,随便一个人就能将她一指头给碾死。
不要说她此刻的状况想逃出去是痴人说梦,就算她能逃得出去,流鸢和阿贵又怎么办?除非她能将他们一起给救出去。
抱着这种极为郁闷和矛盾的心情,吃完饭,她只得跟在一身红衣的妖孽屁股后面,去大殿“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