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无月,连颗星星都没有,正是潜逃的好日子。四更天,又是众人沉睡的时刻,呼噜声此起彼伏,成为了这个夜晚的唯一乐章。
岳沫屋子的房门无声地打开一条缝,她背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猫着腰朝苏府的后院奔去……
事情出奇地顺利,岳沫穿过花园、池塘,走廊,来到后院的围墙处,幸运的是连个守卫都没有瞧见。她从包袱里摸出一条带钩的飞天绳,借着远处的一盏灯笼所照射过来的微弱的光芒,她瞄准墙外的一棵梧桐树,努力了好几次,才勾住一根树枝,然后,她又施展出近日来苦练的身法,一点一点地顺着绳子往上爬。
刚刚爬到一半,挂在树上的钩子突然间松了,岳沫立马连人带绳地掉了下来,还撞翻了墙角处的一个空坛子,“咣当”一声响,坛子碎了,破裂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很大,一直传向远方,吓得岳沫在角落里紧张地支起耳朵,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站在远处观看着这一切的苏烨有些头痛:“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阿郎也有些忍俊不住:“主子,我们就真的装作不知道么?”换成是平时,别说是这么大的动静,只要有人在苏府内走上两百步的路,早就被那些守卫们发现了。可怜这帮精英人士,在今晚,必须得对他们有史以来所遇到的一个最笨的越狱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绝对是对他们的专业素养的一种严重的藐视。
苏烨有些叹息而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随她!既然她总觉得外面的世界那么好,就让她出去看看吧。苏府的意义,并不只是这么一座宅子而已。”
岳沫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征服了那堵高墙,然后背着她的大包袱撒丫子就狂奔,顺着街道一直朝前跑。
“哎哟喂!”一个不留神,岳沫跟人撞上了,两个人都倒在地上呲牙咧嘴。
对方捂着自己的肚子直叫唤:“大清早的,你跑啥啊?”
“对不起!对不起!”岳沫赶紧上前去拉人家,这人十八九岁模样一身青色小袄,寻常人家的打扮,一双手却出奇地白嫩,一看就知道是双富贵异常的手。
岳沫正想问他撞伤了没,他突然一个弹弓从地上跳了起来,拉着她躲入一个巷子里,不久,一列皇家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过,似乎在找人。
岳沫觉得背上有个什么东西硌得她痛,顺着摸了过去,结果摸到了一枚印章,她抓着印章辨认了半天,只见上头写着两个字“昊希”,顿时惊呼出声:“你是皇上?”
对方赶紧捂住她的嘴,一直等那些士兵走远了,这才松开她,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皇上?”
岳沫将印章还给他:“我在苏烨的府里见过一副画,说是皇上赐的亲笔画,上面就有这个印。”
她之所以这那副画印象如此深刻,完全是因为那副画画得实在是太……烂了。堂堂皇上,画画得差也就算了,还好意思把它拿来送人。这就让她有些无法理解了。她也一直很好奇能把画画得那么烂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真让她给撞见。他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再加上刚刚那些找人的皇家士兵,岳沫猜到了一些什么:“皇上,你该不会是从皇宫里偷跑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