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道:“无妨,只是前去遛遛马!”
“咴律律…驾,诸将随我来!
身后数百精锐铁骑随着李存勖如洪流般朝晋军大营狂泄而去,沉重的马蹄如巨石压顶所过之地一片狼藉,寸草不复。
狂风一飚而至,李存勖以漂亮姿势带着这数百铁骑在晋军大营前来了一个漂亮的急速转弯,铁流嘎然而至,形成一座钢铁黑林,森然慑人。
李存勖丝毫没有将数百步外的梁步兵阵放在眼里,依然谈笑着对身后道:“当年本王与周德威引兵围晋州,杨师厚以数千步兵破我骑兵于汾水,以致未竟全功,不知此时杨师厚是否风采依旧!”
李嗣源上前道:“让我冲他一番逼他出来一望便知。”
李存勖挥了挥手道:“不必,此番只是让其以为我等是真心攻相州即可,传令黑鸦重骑压阵,左右两翼向前突进,看来不出点血不足以使其相信了。”
“嚯…呵!嚯…呵!”两翼步兵开始逐步加速,不远处的黑衣鸦兵以逼人的气势力压晋军中大阵,使其不敢乱动;
喊声、擂鼓声震天,两军步兵阵开始相距不到二百步,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弓箭准备!”
“仰射!”
两簇箭雨相互飞驰而至,如同乌云压顶;
“竖盾!”
“咄!咄!噗!”“呃…啊!”
箭支射入木盾的声音和死亡士卒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交响成一片凄美的交响;
此时李存勖那俊美的脸色冰沉如水,看不出丝毫表情,每次大战愈是紧张的时候他的心思愈是沉稳,这点连久经沙场的李嗣源也佩服不已。
“传令,黑衣鸦兵出击右翼,步兵撤回!”
山坡上的二千黑衣重骑开始缓缓加速,如同那地狱幽涛般,带着恶魔之风,狂卷着一股黑色煞气而来。
大地在颤抖、在不住摇晃,梁军阵中终于也动了,一队银枪明盔的步兵与红白马队排众而出,正是杨师厚的保留精锐银枪效节军与红白马阵,这是杨师厚对抗李存勖的最后凭证,杨师厚有信心凭借这两只精锐与李存勖一争高下。
李存勖嘴角微微挑起,大手一挥:“左翼横冲都与我破之。”
李嗣源大声应道:“得令…”拍马而去。
黄沙漫天,李嗣源一马当先,身后五百铁骑滚滚向梁军左翼席卷而去;
杨师厚迅速做出反应,左翼向中军靠拢,竖起一道坚固盾墙,又是一阵箭雨,金铁交击之声不断响起,双方互有损伤。
郭崇滔道:“主公,杨师厚中军未动,似有何倚障在手!”
李存勖道:“此番只是试探,大军不动,只要让他相信我有下相州之心便可!”
横冲都不亏为李存勖精锐中的精锐,梁军左翼在滚滚铁流的冲击下迅速出现裂痕,隐隐有溃散的迹象;
杨师厚到底是久经沙场,随即下令:“右翼红白马阵继续迎向晋军右翼骑兵,督军刀斧手左翼向前,如有后退者斩立决!
梁军阵中逐步稳定下来,李存勖手臂向上一挥:“鸣金,收兵!”
骑兵、步兵交叉掩护下逐步依次后退,丝毫不乱,足矣显示出晋军的作战素质之优秀!
副将道:“主公,现在就撤么?是不是早了点,杨师厚未必肯死守!”
李存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旁边郭崇滔解释道:“主公意图要给他来个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
“如何个脱壳法?”
“留一营将士不日轮番袭扰,把杨师厚拖在此地,待其反应过来我等早已到邢州城下,如其尾随而来则正好为镇远公取亶州赢得机会,如此河北定矣!”
李存勖抬头望向天空悠然道:“如此就看天公作不作美了!”
郭崇滔道:“主公,你看,杨师厚那对红白马阵回营了。”
李存勖冷哼了一声:“哼!回营,明日再来攻他一阵!要打的他不敢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