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州城已被晋军踏入脚下;李存勖身着金甲迎着残阳跨马而入城,精锐士卒两旁肃然而立,残阳下,大地显现出一片血红的灿烂,众将领紧身相随;
李存勖傲然而立,环顾诺大的刑州城,参军郭崇滔感慨道:“李昪也不过如此,今番河北定矣!”
李存勖挥了挥手笑道:“此番只因两人内斗,不然不会如此轻易取得!”
郭崇滔道:“如此我等应当感谢李昪,当初河滩之战放虎归山实则鱼饵也!”
李存勖放声大笑:“是极!是极!好大一只鱼!只是眼下梁贼还有大部兵马聚集在城内,还有一番苦战啊!”
郭崇滔道:“我方五万大军,梁军不过残兵万余,不足为虑”;
但回想起当初河滩之战李昪的猛勇表现又不由的摇了摇头改口道:“李昪非常人,亦不可以常人之心度之!”
李存勖大笑道:“哈哈哈,参军何时变得如此谨慎了,李昪就算是吕布重生又如何,有勇无谋之辈尔,今次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李存勖翻身上马,环顾四围,众生渺小,一股豪气由底而生,一切均在掌握之中,手臂一挥大喝一声:
“杀!”
身后数千精锐士卒狂风般朝内城席卷而去,后队大部数万大军稳步跟随,乌云似的将刑州笼罩了起来…
……
李昪带着三千士卒疾风般赶往大营,内城无险可守,一旦李存勖的精锐部队一拥而上,自己这一万余人将是被屠戮的命运;
“将军,你看,是陷阵营及景校尉他们!”身旁马六大声喊道
“化元、航川,你们来的正好,西门已破,随我去东门!”李昪心中稍稍安定
“航川,过来,你速去大营取…”李昪凑上前来与景延广耳语一番;
“遵令!”
各自飞奔,大军急速赶往东门,一路上李昪脑中思绪飞转,最终决定放弃刑州城,李存勖大军起码超过三万人,再加上城外李存漳的溃散的近两万人马足有五万大军,如果是拒城死守的话还有点希望,如今李存勖大军入城,并且具是精锐,凭自己这点兵马是万不能阻其分毫,只能徒遭损耗而已;
“让开!大将军在此!”外围传来一阵嘈杂声
士卒分开一条道路,一队士卒抬着一具担架排众而来,正是王景仁;王景仁那略显苍老的面容浮现在李昪面前,腹部和左臂两个伤口在不断冒着鲜血,李昪顿时一阵心软,对这个欲致其于死地的‘仇人’再也狠不下心来;
‘前世’的他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只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后不断杀戮让他变得凶狠了起来,无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王景仁费力的抬起手,想要抬起上身,突然面容一皱,扯动了伤口,又重重的躺了下去,眼中满含着一丝绝望,
李昪心头一软,一把上前按住王景仁的手轻声道:“大将军可安心休养,其他尽交由属下处理。”
王景仁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颤巍巍的手一把紧握住李昪,颤声道:“正伦,你可还在心中介意?”
李昪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王景仁轻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夫征战沙场数十年,如今总算可以歇歇了,平生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把你从越州(今浙江地区,当时为杨行密势力)带了出来,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想当初杨行密想收你养子呢!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