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骑马?”李昪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见的笑容,道:“你们起来吧!把他们带下去,给他们吃点东西,给他们匹马,从今天起他们就是真正的战士了,把他们交给獠牙营的弟兄,给我往死了操练。”
“是,将军!”
一旁的张藏英眼中表现出一种不同刚才的兴奋,嘴唇微抿,仿佛在下着某种决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朗声道:“请求将军为我报仇,我愿终生为奴伺奉将军!”
李昪视线转到张藏英那张坚毅的脸,突然想起些什么,历史上这个张藏英可是个有名的孝子,开平末,全族为大盗孙居道所灭,那年张藏英年十七,仅以身免,后在幽州之时碰到孙居道,伺机佩刀刺杀,但孙居道亦不是省油的灯,张藏英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抓了起来,后来被刘守光看上他的武力拉去做壮丁,后来想不到在这里让自己给碰到,但也要试试他的虚实。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奴隶,我手下无不是骁勇善战之辈。”
“将军,请给我把刀!”
李昪朝旁边的秦方点了点头,秦方将手中那把为无数鲜血所洗涤的铮亮的长刀递了过去,张藏英用手指轻轻抹过那锐利的刀锋,一丝鲜血从手指上渗了出来,赞道:“好刀!”
“呲...”
张藏英长吸一口气猛地朝大腿上刺去,深及数寸;
“嗯!”一声闷哼,张藏英强忍住剧痛,硬生生的将口闭了起来,
“噗...”
张藏英猛地将刀拔出,紧紧的咬紧牙关,嘴唇之处一道鲜红,始终不发一声,一股拇指粗的血柱从大腿伤口处噌噌冒了出来;张藏英用微微发颤的声音道:“将军,我够狠,我能够做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
李昪脸色显出一丝暖意,想不到这个张藏英如此刚烈,后世常有句话,叫做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李昪也比较认同,要他在战场上杀几个甚至几百个人他都不会有所退缩,但如果要他对自己下手他还真没这个勇气;
放缓了语气道:“你连我是谁,从哪儿来都不知道,你就要我为你报仇?”
张藏英满脸的坚毅,振声道:“我虽不知道将军是何人,但我从其他人的眼中看得出他们对将军的尊敬,而且我看那些异族人也都是听从将军的统领,将军既然能够得到异族人的认同相信将军必然是有大神通之人。”
李昪不由耳根发烫,用来对付奚族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光明,
“起来,我答应你了,说说你的仇人是谁,有何深仇大恨!”
张藏英站起身来,一言从全族被杀到后来的情况一一跟李昪详细道来,和历史上记载的大致相似,想来就是历史上的那个张藏英了;李昪负手转身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杀一小贼尔!”
张藏英再次拜倒在地,道:“将军在上,请再受小人一拜,我张藏英从此以后为将军做牛做马!只望有一天将军能让我手刃仇人。”
李昪脸色一沉,道:“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要你做的是一名战士,而不是奴隶。”
张藏英起身垂手而立,
李昪缓缓转过身,面朝南方缓缓道:“你想家吗?”
“呃...”张藏英陷入一片沉寂当中,每个人都对养育自己的那片土地存在这永远不可割舍的情感,但自十七岁全族被灭以来他已经不知道何处是他的家,内心一直被仇恨所掩盖,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复仇,直到沦落到这荒郊大漠后才感觉到自己对中原那片土地的热爱。
“你说有近十万汉人流落到大漠草原了?”
“是的,将军!”
“唉!汉人之不幸啊,让这么多兄弟姐妹流离失所,遭受契丹人的掳掠!”
张藏英垂立在旁没有言语,大腿上的伤口还在不住的往外冒着鲜血,李昪视线一扫,眉头微皱道:“你赶快用布条将伤口包扎一下,以后的狠劲给我用到敌人身上去!”
“是,将军!”张藏英诺诺应道;
“来人,带他下去,好好照顾,给他用草药敷下伤口。”
望着张藏英离去的身影李昪脸上露出了笑容,起先的满头思绪在这一刻完全找到出口,一个全新的计划在脑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