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给自己和跟随我的这帮弟兄讨口饭吃,如果可能的话让我中原百姓不在受这战乱之苦!”
叶天南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李昪,道:“如今这个世道道德沦丧,唯有将军还保有一颗仁慈之心,真是难得!”
李昪暗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一套他在后世之时见的多了,也不点破,直接跟他进入正题比较好,开口道:“不知陛下此次派大人来沧州有何吩咐?”
叶天南顿时脸色一正,变得严肃起来,轻声道:“还请将军屏退左右!”
李昪一眨眼睛,略一沉吟挥退左右,道:“此刻已无人,大人可以说了。”
“陛下有命,欲分天雄六州为二镇,将军可兼为天雄节度使!”
李昪心中心中冷然一笑,果然来了,此时杨师厚为天雄节度使,节制河北三大重镇,兵力达十数万,朱有贞这时候想图谋这点兵权难道真的疯了,自己疯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他,当着叶天南的面也不好发作,只能虚与委蛇一番,隧道:“陛下欲分镇,我等当臣子只得应从,只是这与我有何关系?”
“将军说笑了,将军乃当世豪杰,个中缘由相信将军早已清晰,我只是替陛下给将军传个话,陛下说,只要将军能够想办法将魏州银枪效节都牵制不动,将来魏、博二州尽数由将军节制。”
朱有贞的悬赏不可谓不大,天雄节度使及魏、博二重镇足够能让任何一支势力笑傲群雄了,杨师厚正是凭借此地雄踞数年没人能动,如果是一般人还真有可能为这利益所诱惑;
“此时关系重大,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动手,毕竟杨...”
叶天南诡异一笑,道:“此事陛下自会派人与将军联络,如今只需将军的一句话而已。”
李昪略一沉吟,道:“可否再等一年?”
“哈哈哈...将军果然是信人...”
......
在与叶天南进行了一番勾心斗角的对话之后李昪回到了内府后院中,这半个月来的连续操劳他感觉比上战场还要累,一路上他一直在思索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这个人给他感觉非常之熟悉,但却终究想不起来,最令他奇怪的是此人方才的表情仿佛都是装出来,让他更为疑惑。
天色渐黑,内府中已是灯火通明,随着沧州逐步稳定,帅守内府中的装饰也丰富起来,不再似原来的那般简陋,当初从张万进手中夺得此府时已糟蹋的不成样子,重新整治一番才像样,如今倒是有个帅守府的起码的样子了。
一路过处女婢纷纷行礼退让,管家徐福远远的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大人,回来了,夫人们在内房等您!”
“嗯!”李昪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管家他是很满意,聪明人总是很讨人喜欢,因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都做的很到位;
踏入内房,一眼瞅见暇儿、紫儿两女在细声的说着什么,李昪心中一阵温暖,记得老一辈常说没有女人就不成家,从前征战沙场时还没有这种感觉,如今越来越感觉到女人对于一个家的重要性。
“郎君,你回来了!”暇儿乖巧的起身迎了上来,温柔的将李昪身上披风解下,轻轻的拍打身上灰尘,紫儿递来一块热毛巾让李昪擦拭脸上灰渍,亦满是温柔。
李昪微笑着问道:“小乙呢,这几天都没见到她!”
“小乙妹妹这几天可忙坏了!”暇儿笑着说道,
“哦!她忙什么,她能有什么忙的?”
“小乙妹妹这段时间收养了许多孤儿,此刻正忙着教孩子们识字呢!”
李昪顿时惊讶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郎君这些天颇为繁碌,小乙妹妹也就不敢去打搅你。”紫儿走上前来,为李昪轻轻按抚肩头,轻声道:“郎君,小乙妹妹如今年级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她的终生大事了,不如...”
“不如什么,许配人家?”李昪摇了摇头,对这个宝贝妹妹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一直以来他都对这件事处理的十分小心,非常怕伤害到小乙,这也算是李昪到这个时代来后的一种亲情寄托,但即使他这种粗矿的神经也感觉到小乙对他别样之情,让他左右为难,轻叹一口气道:“再说吧,你们可先去试探下她的意思!”
“嗯!”轻声应道;
暇儿此时亦凑上前来,轻柔的按抚着李昪的肩膀道:“郎君,昨日望见那些孩子,过些日子我叔父家要徙来沧州,不知郎君允否?”
“哦,你还有亲人,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暇儿轻抿嘴唇,掩口轻笑,道:“郎君又不曾从未问过妾婢,妾可是正紧人家的女儿呢!”
李昪老脸一红,暗自羞愧,以前除了战略还真没有将身边的一些人放在心上,此刻沧州安定,是时候给他们一些补偿了,温柔的拉过暇儿的手道:“尽管徙来吧,举族徙来也没甚关系,除了叔父就没其他人了么?”
暇儿顿时脸色黯淡了下去,抿嘴不言,想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李昪将暇儿搂入怀中,柔声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今后对他们好些就是了。”
轻拥着暇儿沉寂在一片宁静当中,余光中望见紫儿脸色有点颓然,心中淡然一笑,一把将紫儿也拉入怀中,与暇儿分坐两腿,李昪逗趣紫儿道:“为何不说话,莫不以为我只疼暇儿么?”
紫儿脸颊粉红,羞涩道:“妾非大户人家女人,自觉羞愧。”
“哈哈,本将军可不讲这套,只要是本将军的女人都是女人,不论出身。”
在温馨的气氛中李昪度过了最放松的晚上,空气中满是芬芳...
一早清晨,阳光灿烂,又是一个忙碌的早晨,李昪开始再次投入到那繁杂的事物当中,今天是军校正式开学的日子,李昪坚信这一天将会成为历史的一个重要时刻;
同样的其他沧州官吏比之李昪更加忙碌,帅守府外此时早已车马成流,各部的官吏、侍从早已进入府中处理各项事务,这个时代没有礼拜天之说,连续操劳已近半月,吏治一片清明,但李昪相信这将为以后的政治清明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军校就设在帅守府的西侧不远,李昪带着一行侍卫步行前往,不消片刻即到,军校的原本是沧州豪族的一处宅院,经过一番战乱后已变得破败不堪,在李昪入主之后曾经改作仓库,存用一些重要的物资,其中包括掳来的那批军械,如今经过半个月大修葺已是焕然一新,改作军校之用。
大门处,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沧州军校,门前一块石碑,刻着《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踏入大门,入目处便是一片宽广的校场,校场之中一座一尺高青石台,高台之上一座三丈丰碑,高台之下一百二十四个精锐军人屹立其中,正是早已等候在此的陷阵营老兵,他们将成为李昪军队的骨干,灼热的眼光齐齐盯着石碑之上,李昪顿时身躯一震,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无敌陷阵营,曾经的不破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