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效机构的建立是保证改革进行的必要条件,接来的几天里李昪以雷霆般的手段将这一切给施行了下去,各个部门的人员都分配了下去,但任命的大多都是副职;
这是李昪的平衡之策,一旦有了更好的人选可以随时撤换,更重要的是李昪将决策权及人事任免权牢牢的抓在了自己的手中,三省中只有掌管行政的尚书省和负责审核政令驳正违失的门下省任命了临时负责人,而负责决策机构李昪则没有任命人选,六部中吏部李昪亦暂时选择了空置;
许多寒门之士被提拔了起来,前段日子发出的招贤令有了一定的效果,虽然这个时代士族门阀已经基本上分崩离析,但家族的观念依旧存在,往来投奔的大多是一些寒门士子;
李昪在这些士子就任之时召见过他们一次,令李昪惊奇的是这些人当中有许多人竟是行伍出身,不过一想也随之释然,在这个武人跋扈的时代,这些寒门士子也不可能去安心的做一个纯粹的文人,更多的是‘兼职’,想来此时文人、武人并不是分的那么清楚,各人量材而行,比如王处存他是只不过是因为身体素质没这些当兵的好,力气没他们大,所以注定不能当将军,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个参军;
在这些寒士当中李昪倒是发现了两个不错的人才,其中一个叫韩光嗣,北海人,时代为官,张万进为李昪从沧州逐出之后祸乱青州,闻沧州招贤令,隧全家徙往沧州,李昪任命其为户部侍郎;孙晟,密州人,随海船遇盗贼流落至登州(山东),极富文采,然口吃不能道寒暄,李昪以之为秘书郎,随侍左右,撰写文书。
随着一番整治与整顿,沧州上层建筑重新架构起来,李昪将沧州原有官吏彻底打乱,充任到各个部门中,做到上下职互不相识,其中几个‘顽固分子’李昪将其充入王处存的御史台中和张砺的大理寺中,有了这一批新的寒门士子的加入,整个气氛变得焕然一新,再不似从前般拖沓,从前的事情一把抓的局面得到了彻底的改善,每个人各擅其职,虽然还有很多部门和机构还没有组建和完善,但一套流畅而又高效的运转机构已基本上建立了起来。
正当李昪要抽出手来转向军队改革上之时,有消息传来晋军又败了,周德威这会败得更彻底,仓皇的逃出易州,幽州以北全部丧失,落于契丹人之手,晋王李存勖屯重兵于易州,两方兵马中间隔着一个幽州随时准备一场大战,巧合的是整个中华大地全都平静了下来,仿佛都在静静的观望着这场战争的结果;
此时李昪的心却显得上下不定,如果李存勖败了对他也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历史上这场李存勖屡次大败契丹,但此时历史已有所不同,契丹大举入侵提前了数年,他不敢这么肯定,按战略上来说他此刻正是休养生息大举发展之时,但从他那颗火热的心来说出兵才是他的本意,但这一切都要等到他的兵制改革之后...
机制是推行政策的必要条件,新的沧州运行机构的建立使得各项命令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在执行着,按照李昪的意思李昪将整个西城划作了禁军的属地,按照功勋大小来非配属地,原来跟随李昪的老兵们自动升为一级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女人一个,这只是李昪军制改革的一部分,先让这些老兵们彻底融入沧州民生体系,这样即将这些人牢牢的和沧州绑在了一起,为施行功勋爵位制度树立榜样。
李昪的政令通过门下省侍郎张砺迅速的下发到尚书省及六部,这家新架构的机器顿时高速的运转了起来,其中户部韩光嗣及工部郑浑是最忙的两个部门,韩光嗣核算成本,统筹人口编制,郑浑则更不用说,光是数千处的民宅就能够让他数月不休息的,不过好在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盖,再加上如今的沧州人力充足,军屯颇有成效,组织不用花太多的功夫。
不过尽管如此,人手还是显得有所吃力,山泽、屯田、工匠、水利、交通等各项工程都要重新开展,尚书省将全部人力投入进去之后还是显得极为吃紧,李昪不得不从军队中抽调了一些稍通文字的士兵过去充任,以解燃眉之急;
秋风飘至,天气渐渐的变得不那么的热了,李昪屹立于一片青石台之上,俯视不远处一片黄澄澄的麦田,眼看着田里一片片沉甸甸的粮食,满足感跃然心头,暗道难得的丰收年啊!相信此刻所有的沧州民众都和他一样吧,说来这还是军屯的功劳,军屯也为府兵制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但军屯毕竟是一个权益之际,历史上任何一次大规模屯田只能够持续不长的一段时间是因为他的本质上是一种奴隶制形式。
“报!”远处一个侍卫飞身来报;
“说!”
“德、景二州兵马已到城外,史都尉、景都尉求见!”
“嗯,你下去吧!”李昪转过头望着身旁的王处存,道:“将入城队伍情况详细告诉我!”
在各部操力于新政事宜之时,王处存的‘鹰眼’也在飞速的组建中,从亲卫营、老陷阵营各处抽调一批精明灵巧、忠心之人充任鹰眼内门,而外门则从遍布工、农、士、商、贩夫走卒,一个充斥于整个沧州的谍探网络开始缓慢形成,而此刻正是李昪考验新建的鹰眼之时;
王处存行礼,恭谨回道:“入城为德州、景州精兵,共四千一百二十人,德州统领为景延广,景州为史弘肇,德州军多配置强弓,景州军多枪兵,战力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