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冷哼一声,将巨弓递给身后士兵,双腿猛地一夹,身下狂暴的战马猛地一声悲嘶,李嗣源手上缰绳一抖,轻巧的一个转弯,划作一到弧线朝北奔去,整个三千骑变作一个诡异的幽灵让契丹各地蜂拥而来的契丹骑兵一时反应不过来...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腹心军去给我把他们围起来。”耶律阿保机此时脸上显得尤为狰狞,方才的受辱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愤怒,恨不得将这数千晋骑彻底粉碎;
“遵令!”
晋军后阵,李存审的眼中带着一丝欣喜,虽然制造地骚乱并未能漫延到整个营地,未能给契丹人造成有效的伤害,但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战术目标,想必周德威的那五百精兵已经突到契丹人的后方了吧。
“传令,撤兵!”
时机已逝、缠战无益,李存审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呜呜呜!”
幽暗地天空下悠然响起苍凉绵长地号角声,“喔呼!”在李嗣源的带领下,晋军精骑如一条黄龙般在幽静的夜空下滑行回大营方向,不及片刻功夫,便撤得干干净净,全军隐入了苍茫地夜色里,契丹人如恶狼般疯狂的咬了上来,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排排锋利的箭矢...
被袭扰了一阵的契丹人注定一夜无眠,在慌乱及惊扰中挨到了天亮,耶律阿保机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满是愤怒,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他对踏灭这支晋军的心,“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破了面前这支晋军,我要用他们的血来洗刷我的愤怒!”
“是,大汗!”
“呜呜呜...”
这一次的号角声显得尤为凄凉与苍茫,契丹人三十万大军肃然屹立在这片散发的浓浓的血腥味的战场之上,连天空的云都带着一丝淡淡的血红...
耶律阿保机睁着赤红的双眼,大喝一声:“杀!”
“乌拉!”
震天的呼喝声震破天地,万马齐奔形成了地震般的宏大震慑力,让身处其中的晋军犹如陷入了一个强大的漩涡之中;
契丹军环寨而过,晋军从寨内射出强弩,契丹士兵马匹死伤无数,然契丹军攻势不止,惨烈的喊杀声,兵器交接的金铁交鸣之声,战场上一片沉压血腥之气;
......
晋军后方一处隐蔽山岗之上
郭崇韬一见眼前情形暗自心惊,道:“大王,契丹人开始死拼了,他们是要不顾一切将这李存审将军这二万步军留在此地啊,是时候该出兵了;”
李存勖脸色阴冷,颦眉掷地有声,道:“不行,契丹人兵力多过我们太多,我们没有太多的机会,只望能够蓄力一举而破,不然的话无论如何都是输了;”
郭崇韬暗叹一声不再言语,这其中的道理他何尝不明白,但关心则乱,能够做到像晋王这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又能有几个...
李存勖忽然转头问道:“那个李昪现在在干什么?”
“李昪?”郭崇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不知,我出兵之前他已经北上幽州,和契丹大战一场损失惨重,一万步军全部溃散,只剩千余骑兵,此刻应当败退会沧州了。”
“嗯!”李存勖微微一笑随即心中一凝,喃喃道:“不应该这么弱的啊,为什么心中老有种不定的感觉,难道是在担心这个人,在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大王,你可是在担心这个人会从中捣乱?”
李存勖点了点头道:“正是,在我的印象中李昪枭雄之资,败退得如此干脆实属诡异,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任它有何异心,凭他这点残兵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关键之战还在与契丹之战啊,大王!”
李存勖沉吟半晌,随即一挺胸膛恢复先前淡定姿态,指着远处战场道:“可能是我多疑了,安时,如果你是阿保机的话,你最多会调入多少骑兵上来围攻李存审二万兵马!”
郭崇韬微微笑道:“若我是阿保机,我会将全部兵马调派出来。”
“哦,这是为何!”
“设一个连环套,以李存审将军这两万人马为诱饵,以十万骑兵围困,围而不攻,再以这十万骑兵为饵,伏精于暗处,诱我全军出击,再一举而灭之!“
李存勖眉头渐渐凝结了起来,这确实是破自己的最好方法,兵力强过己方太多,真是难啊!不过以他对耶律阿保机的了解,心高气傲,加上兵力强过数倍,断不会采取这种‘卑鄙’的手段,这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但为什么心中总有股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