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存迟疑道:“那沧州...?”
“附耳前来。”李昪凑到王处存耳前低声道:“你速回沧州,吩咐各部统计物资,调集船只,届时将沧州百姓全部徙入幽州,这一次就算夺不下整个燕地,也必定将燕幽大半纳入怀中,沧州就由得杨师厚和李存勖去争去吧!”
“啊!”王处存闻声大震,他虽然对李昪夺取燕幽之地并不存在着疑虑,但放弃沧州可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的,疾声道:“将军,深思啊,沧州经过我苦心经营许久可为立业之地,如此放弃岂不可惜,且迁徙全沧州百姓,动静太大,引起各方的主意不说,迁徙的本身难度亦不小啊!”
李昪冷然一笑,道:“没叫你一下全部迁徙过去,先主后次,慢慢迁徙,一旦幽州战局稍稍安定,我就会派兵回去押送,想必杨师厚也想不到我会放弃这一个诺大的沧州吧!”
王处存深深的吸了口气,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服了,李昪才是真正枭雄之资,能伸能屈,拿得起放得下,三州之地可拱手让人,毫不皱一下眉头,在这乱世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在夹缝中求得一丝生存的希望,沧州乃四战之地或许放弃是一种最好的策略吧。
躬身行了个礼,缓缓退下,翻身上马,带着数十个侍卫飞驰而去,只留下那缥缈的灰烟飘荡在空中...
“传令下去,各营副校尉以上军官速来我大帐前集结!”
“遵令!”
朔风烈烈,旌旗潇潇,片刻之间,近千校尉以上军官骑马肃立在大帐之前,其中包括奚族统领,在药元福的训练及通过一年的磨合奚族人已经基本上融入了李昪的军制体系当中,李昪飞身上马猛地一拽缰绳驰马于前,一仰头厉声大喝:
“啊...嗷!”
豪情在这一刻瞬间被激起,士兵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李昪的身上,李昪锐利的眼神扫过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朗声道:“弟兄们,你们当中有很多人跟了我差不多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中刀里来箭里去你们没有皱一下眉头,你们都是爷们!我曾经说过,今后每个弟兄都要有用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粮食,睡不完的女人,沧州之时你们基本上都有了两个女人和十几亩地,告诉我,你们满足了吗?”
“不满足!”一些老兵顿时明白李昪的意思,高声大喝起来;
“对,我也不满足,看到这诺大的燕幽十六州了没,他现在就踏在咱们的马蹄之下,在那里,想要和咱们抢女人的晋军和契丹在那里,只要把他们给打垮了,整个燕幽就是咱们的了。”
“喔...哦!”
底下一众校尉顿时气血上涌,虽然说经过李昪这么久的调教,灌输荣誉和道德观念,但在他们心底毕竟还是利益占据了根本,只有在利益的基础谈荣誉和道德才能够良性的实施,作为后世人的李昪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说到底只有把他们的利益同自己的利益绑在一起才能将战斗力发挥出百分之几百的效果。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嗯!不错,有股子士气,回去带好你们的兵,呆会给我狠狠的杀,每人起码要给我杀十个人,要是少了你们就自己摸一摸裆下的玩意,看还是不是个爷们!”
“誓死杀敌!”
喊声震天,在李昪一挥手之后各自回营统领麾下士兵,磨刀砺马准备疯狂一击...
“化元!”
“在,将军!”
“你速带五千神武军去古北口(长城三大关口之一,通往大漠的重要通道),不惜一切守住那里!”
“遵令!”
“撒里葛!”
“在,大汗!”撒里葛操着生硬的汉语回答道;
“你带着奚族六千骑兵绕过幽州守候在大房岭山口,一见到发信号箭,不管一切给我冲杀出来,能杀多少杀多少!”
“是,大汗!”
撒里葛抱胸行礼转身大步而去,呼喝声中带着六千奚族勇士狂飙而去...
“呼...”
李昪狠狠的吐出胸中一口闷气,视线瞟向西北方向,那里烟尘蔽天,隐隐将战场笼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