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周骑着骏马,看着前后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是他第一次跟随李昪出征,就连大哥都没有这个机会,心中既是激动又有些忐忑。虽然说如今李昪的实力比起当初刘守光最为强盛时略有不足,但论个人魅力来说李昪比刘守光强过不知多少,他自信跟随李昪绝对可出人头地。
他向沉静无语默然前行的李昪望了一眼,对这个年岁尚不足自己的节度使充满了信任与崇敬,李昪的崛起就犹如一个神话,出身行伍却在短短数年间成为雄踞一方的豪雄,这不但有其自身的勇武,其谋略智慧更不是一般人可比。
途中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接触战,但是那些阻拦的人,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打的四散奔逃。其实有一些是看到幽燕雄兵,被吓跑的,不过李昪不肯放过,在后面追杀了一番。
李昪军很容易的就挺进到距易州府不过数十里,此处有一座关隘名为“飞狐关”,关隘的两侧是连绵上百里的小山,易守难攻。依着地势,历代义武节度使不断增高关隘城墙,使得这飞狐关,甚至比周围的山岭还显高大巍峨。
厚实的砖墙,曾经将如潮水般涌来的刘仁恭燕军一次又一次挡在下面,难越雷池一步,数十年来燕幽平原上的无数勇士,变成了飞狐关下的累累白骨。王处直探明李昪兵力远较其多,因此选择了这拥有地利之便的飞狐关作为大战的场所。
“兵力果然无法展开。”高行周侧过头见,只见李昪似乎在喃喃自语。
“这个王处直果如所言,累世明将,果然不是平庸之辈。”敬翔身着一身轻衣肃立在李昪身旁。
李昪心中怦然一动,王处存和王处直应该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如果可以利用这种关系,能够兵不血刃的夺得易州那该多好,但这也是只能想想而已,有李存勖撑腰,王处直不可能将义武节镇拱手让出。轻轻皱了下眉,王处存称病不出,留着涿州坚守后勤,李昪也没劝阻,他希望王处存想明白,自己来说清楚。
转过头来在众将脸上转了一圈,然后道:“诸位以为当如何破关?”
“进攻,自然是强攻!”
“进攻,自然是强攻!”
李山海虎目炯炯,他虽然败在晋军周德威之手,但不可否认在战场之中,他却是一员猛不可当的勇将。虽然属于那种勇猛有余,谋略不足的将领,因而无法独当一面,不过以之为锋锐,攻破敌阵却正好合用。
药元福则摇了摇头:“正面强攻代价太大,我看不如用巧,我军骑兵精锐,用于攻城非其所长,当发挥骑兵的优势,绕自飞狐关之后断其退路,如此敌军军心必散。”
“不可,敌将王处直世代镇守义武,士卒深受其恩意欲效死,如断其退路,则必然使之做困兽之斗。我看要破此城,还需正面攻打。”单廷珪道。
“尚质,你看当如何是好?”李昪微笑看着高行周,高行周在幽州系将领中资格不算老,但是他的兄长高行圭素有名望,为日后想,自己需要笼络幽州系将领,让他们对自己归心效力。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高行周脸色微红,他没有想到李昪会问自己,沉吟道:“单将军言之有理,若只是单纯断敌后路,敌军必拼死力战,不过我还不想放弃这个计策,可将骑兵绕于敌后的意图改变一下,不断其退路而断其粮路,再如何拼死,若是没有了粮食就会溃败。”
“也不成,我军远道而来,兵力众多,补给比之飞狐关之敌更为困难。于我军而言,利于速战却不利于持久,况且若是骑兵绕自敌后,若能短时间内击溃敌军倒还罢了,若是拖延下去,敌军援军赶来,那敌后骑兵反而要被包围。”史弘肇沉声道。
“正是如此。”敬翔点头道:“史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利于速决而不利于久战,大帅之意如何?”
“我也赞同化元与敬先生之计,不过略有变更。”
李昪微微展眉,似乎将一个小小的困难解决了一般,他道:“药元福、高行周领五千轻骑自东绕道飞狐关之后,只要截断敌人粮道便可,若是敌人援军赶来立刻撤回,沿途不必掩饰,要让王处直自己去判断我军用意。史弘肇、元行钦,你二人各领兵一支占据飞狐关左右两座山岭,其余众将,便与我一起稳守大营,等待王处直出战。”
“王处直会出战?”史弘肇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