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夜,魏州城的这天的晚上显得格外的清静,连狗吠声都仿佛少了不少。
东城中,一阵嘈杂声骤起,各处灯火如接龙般四处点燃,原来此时正是银枪军大营中士卒归家之时,各家妇人等待点起烛火等待着自家男人的归来,从中不时传来一声声婴孩的啼叫声。
魏州士卒数百年来都是父子相承,族与族之间婚姻盘结,不分彼此,盘结错杂已久,这也是魏州兵强的原因之一,就连李存勖也不敢打这个百年军镇的主意。
“校尉,今晚上的月光不错啊,我们去怡翠楼去喝喝酒去如何。”说话之人是同张彦一道的另外一名银枪军校尉。
张彦哈哈一笑,故作诧道:“你小子昨晚也是这么说的,难道又是家里三个还不能满足你?”
“诶!此话差矣。”那人嘿嘿露出了男人间特有的笑容,放低了声音道:“俗话说妻不如妾,妻不如偷嘛,话说怡翠楼从又来了两个清倌人,不一起去试试?”
“你去吧,小心点,这两天城里不是很太平,加上贺德伦、王彦章两只外来虎,小心他随时咬你一口。”
“哈哈,不可能,我们可是地头蛇,不去弄它就算了,他还敢放肆不成。”那名校尉大笑着带着手下的几名军士一同哼着小调大步朝怡翠楼而去。
张彦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转身大步迈去,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些事要发生。
“军头,今晚上的气氛有点不对啊。”张彦手下一名族亲伍长凑上前来小声的说道,“你看西城好像格外的安静,金波亭亦是如此,往日这时候绝不似如此平和。
张彦点了点头,他倒是不怕王彦章耍什么花样的,魏州都是子弟兵,一呼百应,只要银枪军这帮兄弟在就不怕有什么事端。
“算了,不管他了,叫兄弟们机灵点就行了,一有风吹草动马上通报全营。”
“知道了,军头。”
“走吧!”张彦甩了甩手带着数人飙驰而去,留下片片尘烟在空中慢慢飘散;
天空中突然飘起了绵绵细雨,细雨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抚在张彦的脸上,舒服的感觉让他差点哼出声来;即将到达族中聚居之地,一切并无异样,心中担忧之心顿时消散。
蓦然间左前方闪过一丝亮光,张彦汗毛顿时竖起,他敢肯定那是兵器反射的光芒,在战场上历经生死的他,对该死的光芒就就十分的印象深刻。
“嗖——”
一点寒芒带着丝丝雨水激射而来,瞬时间寒芒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突然出现在眼前,直朝咽喉射来;危机时刻张彦猛然一侧,“呲…”寒芒贴着脸颊射了过去,在左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抄家伙!”身旁众银枪军士卒大喊起来。
隐藏在暗处的伏击者顿时全部现身,张彦冷哼一声,对方好大的决心,敢在自己老巢的附近劫杀自己,分明打得就是要在瞬间秒杀自己的主意,接下来的他受到的将肯定是狂风暴雨的攻击;果然雷霆风暴般的攻击立即发动而起,数十个短柄重刀之人在地上翻滚着向张彦等人的下三路砍去,另外有数十手持锋利长枪之人如箭一般直射而来;
突然,夹杂在长枪死士中的一道人影吸引了张彦全部注意力,整个人在激起的漫天灰尘中变得灰蒙蒙地,但别有一种历尽生死沧桑的豪放魅力,他有一种预感,此人不是王彦章就是王彦童,只这两人才能拥有这般惊天气势,如标枪般笔直上身,厚重的铁甲依然掩盖不了他彪悍的体型和雄壮的气魄,凌厉的眼神就象锋利的刀光。
层层的压力扑面而来,张彦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差不多都要停止了。
“咻——”
一声刺耳的响箭声破空而起,张彦身上压力顿然一松,还好有人报信了。
族营中嚷叫声猛地响起,内中开始有骚动起来——终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状行动了。路边中无数的鸟儿受到噪音的惊吓,扑着翅膀飞上蓝天。一时间人喊马嘶、尘土飞扬,适才的宁静与安详不翼而飞,已全然被混乱与嘈杂所取代。
面对死亡,张彦此刻反而陷入了极度的冷静之中,默默地注视着那朝自己奔来的数点寒芒,身旁银枪军士卒亦是显现出精锐银枪军的彪悍气质,齐齐大喝一声护卫在张彦身旁;此时血战在即,原本急剧跳动的心反而奇怪地恢复了,张彦握紧了握手中银枪,冷静地计算着突袭的时间与敌人此刻的距离。眼前不停晃动的却是战场上一幕幕的杀戮场景…
敌人越来越接近。
一百步……
五十步……
十步……
“杀!”张彦大吼一声,路旁的树叶为之震落!身体随即象豹子般跃起,挺着长枪迎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和逃亡的敌人冲杀过去,在对方地滚刀的斩杀下抢攻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身旁一众士卒纷纷应声急冲而上,借势迎向对面刺客,一排排银枪犹如钢铁森林,迎面而来的一众伏兵显是没有预料到张彦等人的行动,一瞬间道路上兵刃交击的清音中夹杂着骨肉分割断裂的闷响,鲜血染红了道路上的泥土。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