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昪给赵王出计,让赵王去夺惠州,然后进兵相州,赵王自思,如果夺得惠州,再夺取相州,自己就在梁朝站稳了脚跟,而且有了一条可以直通东都的道路,欣然应允。
晋王李存勖知道邢洲被赵王所得,只是冷笑,又得知赵王准备进兵惠州,和郭崇韬言道:“赵王不知好歹,得了邢洲我没有和他计较,竟然得寸进尺,意欲取惠州,安时有何高见?”
郭崇韬道:“大王明鉴,此事颇为蹊跷,赵王人马有限,他派兵去攻击贝州和德州已久,至今仍然僵持不下。赵王哪里来的将士,取得了邢洲以后,还有余力进兵惠州?”
李存勖恍然大悟道:“不是安时提醒,我几乎被这个小人瞒过,当初赵王没有听从我的计策,去夺回定州,我只道是因为定州兵精将勇,他有所顾忌,而且赵王垂涎梁朝沃土,意欲在梁朝分一杯羹。如今看了,其中大有问题,难道赵王和李昪暗中有什么秘密不成?”
郭崇韬眉头微皱道:“只恐是如此,上次李昪在定州没有进一步夺取赵国的地盘,而是乘胜而退,这并不符合此人的性格。现在赵王攻打贝州已久,却是没有任何成效,唯恐此中有诈。惠州万万不可让赵王所得,大王可速速进兵惠州,一举拿下,以绝赵王之念。”
李存勖脸色阴沉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神色有些狰狞的道:“给他阳关大道他不走,偏偏独木桥上自来投,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一念之仁,他赵国早就不存在了。哼哼,安时,贝州那里务必盯紧,把其中内幕给我弄清楚,如果赵王真的和李昪那厮有勾结,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郭崇韬点点头道:“大王放心,此事我一定查清楚,如今不必把精力放在赵王身上,速速取惠州,稳定后方局势,谋取东都。一旦东都归于大王掌握之中,赵国弹丸之地,大王何愁不得。”
李存勖点点头道:“立刻发兵惠州。”
李昪和几个心腹在郓洲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敬翔和王郜同时把手指指向德胜,两个人相顾大笑,颇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惺惺相惜之感。
李昪也笑道:“二位所见,与我不谋而合,此地务必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刘鄩兵败退进滑州,病重不起。李存勖占据卫州,我等正好借此机会,到德州勤王,威胁李存勖嘛。”
几个人哈哈大笑,史弘肇道:“如今滑州尽在眼前,东都指日可下,如果让李存勖得了滑州,我们还有什么戏。现在李存勖占据了东都的西北,不断推进,我们占据了东都的东北,把东都夹在中间,就看谁能够先进入东都。如今朝政腐败,梁帝昏庸愚昧,主公何不趁机进兵东都,取而代之?”
李昪看着敬翔和王郜问道:“二位以为如何呢?”
二人同时摇摇头道:“此刻时机未到也,郓洲前面还有濮州和滑州,东边还有李存勖虎视眈眈。我们一路而来,未曾损伤一兵一卒,就是靠把握时机,借陛下之命,方可有此方便。如果此时进兵东都,无异于把手中的良机尽失也。”
史弘肇不好意思的尴尬一笑,不再说话了。
这时,李昪身边一个人道:“以我之见,这东都的大门,还是应该让晋王去敲开。”
李昪回头看了此人,微微一笑,别人却是都低着头,没有人去看此人。
史弘肇虽然没有看这个人,却是心中有些忿然道:“我们都已经到了东都的门口,凭什么要便宜了李存勖,让他占据东都?敬兄,王兄,你们说,有这个道理吗?”
敬翔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王郜眼珠子滴流乱转了一通道:“参军此言大有玄机,极有深意,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知之。”
可能是感觉到王郜言语中的刻意讨好和谄媚,史弘肇瞪了他一眼,王郜完全不以为意。
李昪也笑道:“正是,你可以给大家详细解释一下,我的参军大人。”
那人的脸色微微有些发赤,带着一丝腼腆,似乎李昪的这句话和众人灼热的目光,让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