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就感觉头顶被蹭的发痒,连带着鼻子都在发酸,林羽把发烫的脸颊直接埋到了陌涵的衣襟里,一头黑长的发,碰在陌涵黑色的衣衫上,就像是覆了一层黑色的缎子。
感觉胸口有些发热,陌涵微微低头,把下巴移开,拿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怀里少女的头发,半晌,才讷讷的道:“别哭,我们,都没事。”
少女没抬头,还是把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衣襟,半晌,才闷声道:“喂,去洗手。”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刚苏醒的沙哑,听起来声音很是陌生,就像是小孩子哭累了之后的无赖撒娇声。
“啊?”陌涵愣住,手也顿住了。
“你刚才……”有着浓重鼻音的小孩子耍赖的声音有些纠结:“……我的脚了……”含糊不清的抱怨声响起,林羽的脚微微蜷缩了下一下。
陌涵:……
“喔,等一会儿,就去。”抬起手,看了下手掌,陌涵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下子手掌怎么也落不到下方黑色柔软的头发上去了。
“算了,还是我去洗头发好了……额,不知道死了多久,还是洗个澡吧……不会死了这么就都发臭了吧。”少女喃喃道,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脸却在陌涵的衣襟了越发的埋的深了。
陌涵未言语,就这么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女子,看着她黑色的发,白色的衣,还有脖颈间露出的苍白的有些发青的皮肤——就像她说的,不知道死了多久,灵魂在和身体再次融合的这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已经濒临死亡了,要是再不醒来,尸斑都会出现。
还好,醒过来了。陌涵伸手把怀里的人抱紧,害怕力气重了让刚苏醒过来的人难受,手又禁不住松开了些。
“师兄,在之前的之前,我真的以为会见不到你。我就想,再见的话,一定跟你说……”怀里的人像是在自言自语,鼻音太重,话语都说的有些不清楚。
或许是他没听清楚。陌涵的手又紧了紧:“说什么?”
林羽却不在言语了,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林羽才继续用方才的语调道:“我以为我这次是真的要死了,想同归于尽时觉得也就那样子吧,谁没有遗憾。可是却没消失,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夺舍了……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吗——”陌涵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手臂紧了紧,而后又迟疑着松开了些,林羽忽然就笑了,把头埋在黑色的衣襟里微微的笑了。
当时害怕的是什么,犹豫的是什么,说实话到现在她也不清楚。不过,人的心事,本来就是那么一回事,谁又能知晓的清清楚楚。她林羽只是一个有些道行的人,那些心事,自然也是人类一般的心事,想不明白的话,还是别去想了。
也许有一天就会顿悟,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林羽慢慢的抬起了头,面色被捂得有些红润,苍白里透出的红润,倒是掩盖住了一直不活动郁积成的死青色。青色是真的在一点一点的消退下去,魂魄和身体结合的人慢慢的恢复了活人该有的气息,生命力。
“还是去洗一下澡吧,不知道沐君华的洞府里有洗澡的地方没。”林羽慢慢的松开了环着陌涵脖子的手臂和抓着陌涵一只胳膊的手,面色越发的红润,而后少女神色躲闪:“话说沐君华跑哪去了?”
伸手去扯陌涵环在腰间的手……没扯开,陌涵反倒抱得越发的紧了,她整个人大半个身子都窝在了陌涵的怀里,林羽囧了。本来她就蛮高的,没想到到陌涵这里,居然还是很容易被抱住的一只么?
想起幼时是陌涵抱着小猫形态的她,坐在紫极山的学堂里认认真真的听课,而她也窝在陌涵怀里窝的很舒服,林羽二度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