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还在探查白虎的记忆，即使对方的记忆因为神智丧失凌乱不堪，就像是剪坏的垃圾鬼片，还是绝对该打上大码马赛克，很暴力很血腥的那种意大利式鬼片。

画面快速闪现，一刹那间，林羽眼前出现了她自己——好吧，这会儿不是意大利式鬼片了，开始转为20世纪末的中国风除妖鬼片——她自己一身白衣被血色染得乱七八糟，即使隔着浓重的遮掩住视线的黑雾，也能窥见。

林羽眼看着自己抬手布下了阵法，将白虎困住。而后当符纸撒出贴在白虎身上时，已经彻底迷失的白虎，眼前的黑雾退下去了一些。白虎看到了林羽，向着林羽嘶哑的咆哮起来。

林羽根本顾不上咆哮的白虎，刚消褪的迷雾瞬间回升，还越发的浓重。林羽转身，白虎眼看着她拖着重伤的身体离开，在结界后不甘的咆哮，画面一时间又凌乱了起来。

这些，她当时都没注意到。因为受了伤，她制住白虎之后彻底脱力，奄奄一息的回到了洞府中，睡了好长时间才醒过来。原来白虎当时是想向她求救么？

林羽垂下视线，原谅她吧，她当时只顾得上自救啊。

等视线里最后闪现出她的画面时，林羽看见自己问白虎道：“你怎么样？”

那时候的白虎大概是清醒的，因为画面难得的没了缭绕的黑雾，总算是从鬼片风格转为纪实风格了。可是清醒的白虎传递过来的记忆，是愤恨的，带着杀戮气息的，这是对十几年前封印住他就离开，不顾他的哀求，见死不救的林羽的愤恨，还有升腾的杀意。

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不甘，绝望。那种强烈到几乎要刺伤脑神经的怨恨，清晰的传递过来。林羽叹了口气，将白虎的记忆封住，也让纷乱的画面彻底停止。

救与不救，根本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救了当初的白虎，也许死的就是她和刘兆，甚至还要拖上冰魄和鱼籽。

何况那时候她也没有救助一只入魔的妖族的能耐。她不是神，也没有救助自己同族的义务。

可是心里终归是不好受的。白虎的哀鸣，最后那强烈到宛如针刺的愤恨，针对自己的杀戮气息，以及自己见到的那壮实的青年男子，和最后白骨嶙峋的青年，交错出现在林羽眼前，林羽觉得心里难受的感觉，越发像是要喷涌出来。

不是她的责任，可是她还是觉得无法释怀。不仅仅是对白虎，还有对其他的事情。世事无常，纵使是仙神妖魔，是不是也一样逃不过这无常命运的捉弄？

林羽想到这一点，摸了摸还没有恢复的右眼。轮回和天道么？她一个刚达到真仙水平的小仙，终究是无法参透如此深奥的东西。

要是墨渊那些人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纠结了。不，要是他们的话，是有办法救入魔的白虎的吧？可是，他们会救么？

也许墨渊会吧。

林羽放下了手，笑了笑，看着熟睡的鱼籽，心想鱼籽这一觉是不是睡得有些太沉了。查看了一下鱼籽，没什么问题，林羽干脆在鱼籽周身又布了几道结界，这才举步走出洞府。

她想去白虎修炼的那个山涧察看一番。林羽终究很在意那魔晶，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仅仅是那么一小块，白虎就被侵蚀到走火入魔？这个贫瘠的森林里，居然还有那么凶险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林羽觉得那地方的阵法有些意思。还有，那一处纯白的洞府，看着总觉得像沐君华的洞府——要是沐君华的洞府，没有那么多的锁灵珠镶嵌在墙壁上的话。

林羽总觉得这些地方都有些关联，既然有关联，她干脆就去查看一下好了。只要不乱动东西，总归是不会出问题的吧。想起白虎动了的那一小块魔晶，林羽心下也有些惊惧。那块魔晶，估计上面附着了什么东西的残魂，要不然白虎也不会被侵蚀的那么严重。

这片森林林羽住了也有百年，她倒是一直留在洞府修炼，可是鱼籽和冰魄总会出来游逛。尤其是冰魄，为了进化几乎把整个森林都逛了好几遍，能搜刮到的可以吞噬转化的灵物，都被他找出来残害了一遍。说起来，这个森林如此荒凉倒还有冰魄的一份功劳。

好在冰魄吸收的只是灵物的生魂魂力，那些魂力还会反馈给林羽，被冰魄吞噬过的灵物本体并未有何损伤，休整一段时间，那些灵物自然又会恢复，所以林羽也没有制止冰魄到处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