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走了？”悠然诧异的问。早上一起来，她就听见了这么个消息。对于这个，她是真的诧异，虽然知道他们会这么做，却没有想到这么快。

“是的。”凌墨萧一脸抱歉，“我们……唉，殿下，如果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那么就算是你知道了是凌家，也没有办法了。只要不留下任何有关凌家的证据的话……”

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话，就算是想要追求也无从追究起，就是这个意思吧？确实，如果不是有修安，她连是哪一家都不知道！

而且就算是修安，也只是把人认出来了而已，要说凭据，还是没有。没有确实的证据就惹上东大陆的几大世家，悠然也知道这会是一件蠢事。

所以，注定了只能有苦自己咽罢了。

何况从某种程度来说，她也算是受了他们的“恩惠”不是吗？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眼前的人，那么，只是被放了点血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忽略不计了吧？

悠然盯着眼前的青年，有些飘渺不定的想着。

她想起了在修安走前，她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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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风饶真有其人，但如果不想真的出事，抓我的人，也不是真的风饶吧？但是他演得太逼真了，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虚假。说来丢脸，可我那个时候确实是吓坏了……这是我唯一想不通的地方——如果他不是风饶，那么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个地步的？”

“道法。”

修安回答，“不管是魔法还是道术中其实都有类似的东西，叫做控魂术、摄魂术之类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对人的灵魂以及记忆产生影响。他们完全可以挑出一个人来，让他承受风饶经历的一切，但是又给他一道枷锁，成为他行事的最后底线，比如说，不能真正的侵犯你，这一类的。只不过，这样的影响和个人的意志坚定程度有关，所以我无法肯定那到底是不是风饶，却偏向于‘那不是真的’的答案。因为如果是真正的风饶，那么未必会遵守强加给自己的条约。”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悠然认知中的“催眠”。

只是这个催眠的段数肯定要高出很多来。

“殿下，其实，如果真的要欺骗你的感情，让你服从并为之所用，那么他们选出来的人，多半也会对你付出感情哦！只是这份感情是真是假，就需要你自己来判定了。而这样的感情，也必然会排在家族利益之后的……”

在回答完风饶的问题之后，修安又自作主张的多加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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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是被派来取得她感情的人，那么，“他喜欢她”，也会被烙下这样的烙印吧？除了家族的利益之外，这份感情也会在他的心底占据重要的位置。

但这感情应该是由催眠而来，这该算是真实是还是虚假？

接受催眠的改变应该是自愿的，可是催眠之后，就已经变了吧？悠然还能记得那个“风饶”的眼底深刻的仇恨，那是装不来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管他原本叫不叫风饶，那个时候的他，都已经是风饶了。

另外，贵族、世家的联姻，原本不就是这样的吗？尤其是，在她还有那么重要的身分的情况下。

——或者殿下你可以考虑一下哦。至少你能觉得他爱你。是的，只要你的身份还在，只要你的身后还有任家在，他就会表现得爱你，甚至也认为自己爱你。只要你忘记这份感情的来由，你的身边，就能有一个一辈子爱你的人。就算是虚假的，但若是这份虚假能维持一生，当作真的又有何妨？

这是修安带着调侃说出来的话。

悠然承认，他说的对。

身处这个位置，所有的感情都夹杂了其他的东西，即使她不是圣女，以任家女儿的身分长大，遇到几分感情……但事实上，这样的感情里面包含了其他多少东西，又有谁知道？

就连守护骑士的感情，难道不也是因为出生就带有的契约所以才产生的吗？

“殿下？”看到女孩似乎看着自己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凌墨萧等了好一阵子之后，还是摇晃了一下她。

“啊……”悠然反应过来，然后想起凌墨萧说的话，点了点头，走到了现在已经空荡荡的宅院中，“都走了吗？也是，你们把我抓来，还把我卷进一场大难中，但好歹也算是救了我一命。让我学会了‘小心谨慎’这几个字应该怎么写。”

她垂下眼帘，“放心，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了。”

就让你们以为我中计了吧！然后，血样和研究成果被“另外的势力劫走”，你们开始调查，露出狐狸尾巴来的时候，我才能知道该怎么做啊！

果不其然，听见这句话，跟出来的凌墨萧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悠然看着他，确实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几分关心和安慰。就算是催眠，此刻他被催眠投入的也不多吧？应该只是“好感”而已。

毕竟面对的只是一个12岁的小女孩啊！

——她到底还是认为是虚假的呢！

悠然撇了撇嘴。

——如果可以接受这样的虚假，那我否决哥哥那些诡异的提议作什么？修安。

“当我做了一件好事吧，用血救了一个其他办法救不了的人。当然，能不能救到，其实还很难说不是？不过，如果不想被我哥哥抓到把柄，你们从此就小心些吧，也别在我的面前出现了。”

她断然说道。

对面的青年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