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渊皇子跟冥澈两人都将话说得这样明白,可楚尘就是一株植物,他的根须盘绕在我的心上,每当有人提起情爱这样的字眼时,就勒紧我的心,让我觉得疼。
有脚步声传来,刚想叫冥澈藏起来,转过头他已没了踪影。接着看到无双鬼鬼祟祟的探出头。
“嘿!”他见只有我一人,就大摇大摆走出来,“我醒来发现你们两人都不见,还以为到哪里亲热去了……”
“呸呸!”我赶紧打住他,省的他说出其他不堪入耳的话。
“咦,你的绳子……”方才明明是绑着他双手,这时绳子也没了,他倒是很轻松自在。
“哦,这算什么,五花大绑我都能解开。”他举起手得意的晃晃,又凑近我说:“可别告诉皇子殿下,他这人很小家子气。”
我好奇的,是他既然能解开绳子,为什么不赶紧逃走,说不准能保住一条小命。
“我去找些野果,明日路上好吃。”他拍拍身上,朝前走去,我将他抓住。
“你想跑。”我说。
“想跑早跑了。”他动动胳膊,甩开我的手,“你们两人,一看就是涉世太浅,又仗着自己有灵力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虽然没什么灵力,脱身也就是翻个手掌的事情,容易。”他说,又朝前走。
“昨日你采了那么多野果,不够你吃吗?还有甜饼呢。”我觉得他不过是为开溜找个借口。
“吃完了。”他头也不回,在地上草丛内翻找,“甜饼也吃完了。”他说,那灵兽车上一袋子甜饼,和他昨日采那么多野果,足足够我吃两日。
“吃那么多,不怕撑死啊。”我问。
他抬起头,细长的眼骨碌碌转动,“大小姐,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一样,生下来就丰衣锦食的。你知道我们这种人需怎么生存吗?偷鸡摸狗做过,明抢明占也做过,也是因为从前饿得太多,弄得现在整天都觉得饿,老吃东西也不饱。”
原来有人竟生活得这样辛苦。
“所以我就想不明白,殿下这样有权势有地位,又耐看,花不完的金子,而且瞎子都看出来他很在乎你,你怎么偏偏不领情。”
“你怎么知道我不领情?”我笑了问他。
“你不一直说他不是你丈夫嘛,多少姑娘贴着上去殿下还不看一眼呢。”他一边说,一边从草丛内翻出一些红色果子,揣进衣兜内。
与无双回到灵兽旁,黑风和他的同伙还在呼呼大睡,意外的是,渊皇子竟比我们早回来了,靠在树上闭着眼。他强烈的感知力,定然知道我二人回来,但他并未睁开眼,想来冥澈已经离开,我跳到另一棵树上,撑起结界,也睡了过去。
“放开我!王八蛋!”有人叫骂,将我吵醒,睁开眼看到天边已经露出浅浅黄色,太阳快升起来了。
叫骂的是黑风,休息一夜,他体力恢复不少。
“别吵了,好梦都让你给搅了。”无双翻了个身,不满的嘟囔。
“我要见南翼大王,你们有种让我见南翼大王。”黑风又叫。
“哎,巧了,”无双伸个懒腰,起身活动着筋骨,“我们正是要带你去见南翼大王。”
“真的?”黑风惊喜的看着无双。
“真的。”无双白他一眼,“不过,见了也没用,这个人,南翼大王可得罪不起。”他朝正在牵灵兽的渊皇子努努嘴。
黑风倒没顾那么多,听到能见南翼大王就不吵了,似乎笃定南翼大王能救他。
我正要翻身下树,发现身上盖着的衣衫滑落,是渊皇子昨日穿的那件,心里暖了暖。
“上路吧!”上前正要说谢谢,渊皇子简短说了句便跨上灵兽,扯了扯拴着黑风和无双的绳子,一行人继续朝堰城而去。
“你惨了。”无双假装落后,走到我的灵兽下偷偷说。
“什么?”我问。
“昨夜,你做梦叫了别人的名字,好像是楚什么的……”他贼兮兮的笑,绑着双手还不忘指指我,“殿下算厉害的,这都能忍。”
心里忽然有些负罪感。
“那个楚什么,是你丈夫?”无双问。
“不是。”
“那是你恋人?”
“不是……”
“那你梦里瞎叫啥,还叫得那样销魂。”
“我哪有叫得销魂。”
“你都快哭出来了,还不销魂。殿下给你盖上衣衫后就静静坐在你身边,听你一遍遍的叫,那神色,真是说都说不清楚。”他边说边啧啧着摇头。
我脸上有些烧,这样的事情,竟让无双听了去,以后有何颜面见人。
“放心吧,”他嘿嘿笑着说:“殿下不知道我醒着,那两个也睡得死人一样。”他指指灵兽上昏迷的同伙和跌跌撞撞走着的黑风,“我把你当朋友,不会告诉别人的。”他说。
可自己还是觉得窘迫,而且,渊皇子他会作何想呢。
正想着时,黑风忽然欣喜朝前奔去,放眼望去,远处隐约出现城墙的轮廓。